今天茜茜很早就来了,她找出套全黑色正装,帮莫小沫精心做了造型。南越也请了假陪着,三人驱车出发,莫小沫全程把头抵在窗户上,一言不发。茜茜担心地求助南越,南越却只朝她摇摇头。
今天是普千秋二审,莫小沫出庭作证。
她在茜茜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上台阶,这台阶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头。得到消息的记者,早早等在法院门口,即使邱兰芝派出很多保镖围在莫小沫身边,依然挡不住记者们不断地往莫小沫身上靠。
不管记者们怎么问,莫小沫却始终没有开口,只专心一步步向上走着。姗姗来迟的贺梓涵慌忙挤进人堆:“各位,如果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审理结束后再说。麻烦让让。”
莫小沫穿着一身黑端坐在证人席,不卑不亢地回答辩方律师的提问。
“为什么你要带着隐秘摄像设备去与我的当事人餐叙?”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当时作为一个选手,遭受了威胁,无力拒绝,就只能想办法自保了,避免有理说不清。”
“你撒谎!是你主动约我的当事人吃饭,故意设计害他!”
“我没有……”莫小沫哽咽着,下一秒眼泪瞬间如雨下,“是齐录祥说,我如果不去和普千秋吃饭,就让我立刻淘汰……”
听审的几排人,很多都攥紧了拳头,还有好多匿名而来的记者,偷偷记下了这些内容。莫小沫紧紧抓着衣角慌张道:“齐录祥再三跟我保证,只是吃个饭,不然我也不会去!”
“可我的当事人遭受了严重的暴力袭击,我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
“我没有预谋!你胡说!”
“证人请冷静。”
公诉方皱眉看着莫小沫,不知道刚在休息室还那么冷静的人,怎么一上庭如此失控。他只得开口道:“我们有监控视频及医院医护人员的证词,可以证明受害人当天确实被下药,且通过受害人自己拍摄的视频也可以看出受害人遭受了骚扰,并一直在反抗。而且除证人外,警方搜出的视频也能证明很多女性是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被迫与被告发生了关系。”
“控方律师请注意你的用词,没有任何证据或证词可以证明他们是被迫的。”
旁听的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列席中,一位白发苍苍身材伛偻的老人,自始至终双眼都没从莫小沫身上离开过,他带着满心的恨,用力地将自己的拐杖杵向地面。
“除了她没有人会出来作证的,您放心,而且她的证词不会对量刑有什么影响。所以肯定能维持原判。”
老人的眼周布满皱纹,却仍让那双眼睛散出令人畏惧的力量。
“最好如此。”
“您放心,齐录祥只要咬死了不开口……”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位证人便出现在了证人席,他穿着囚服带着手铐,过于肥胖的手把手铐紧紧卡主。
“他怎么会……”穿着灰色西装的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他身边的老人拄着拐杖的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齐录祥,关于在见被告的事情上,你是否威胁过莫小沫?”
齐录祥几乎是卡进证人席里,他看着不远处掩面哭泣的莫小沫,缓缓开口:“是,普千秋,也就是被告,威胁我必须在一个星期内,帮她约到莫小沫,药也是我下的。”
“齐录祥,你个混蛋!你血口喷人!”普千秋愤怒喊道。
辩方律师惊讶地看着齐录祥,竟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开始……
半个月前,齐录祥还不在检控方的证人名单上,普千秋的律师团队,并没有得到任何齐录祥将要出庭的信息。直到报送材料的前一天,这个名字才临时加了上去。
莫小沫再次见到齐录祥的时候,他刚刚因为行贿罪、商业受贿罪等数罪并罚,被判了二十年,并没收全部财产,很明显是有人要保他。这样高压的舆论环境下,哪怕冒着被揭发的威胁,也没人敢去为齐录祥作保,除了有可能面临死刑的普千秋。
“你来干什么?”
“我来给你指条明路。”
齐录祥笑道:“不过一个瞎子,跟我讲什么明路?”
莫小沫挑起嘴角,把玩着手里的戒指:“焦亮还没出庭作证,而且他一定会把你们一起做的事都抖出来。”
齐录祥肥胖的身躯一顿,抬头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低声道:“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被他撞见过什么,不记得了?需要我帮你回忆下么?我劝你还是转做污点证人,争取死缓或者无期。”
齐录祥疯了一样拍击着玻璃:“莫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