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夜魔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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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排水管里还掉出来三个小滑轮。陆肖云看见笑了笑,拿起来简单组合了一下,说道:“把其中两个挂在三脚架上做静滑轮,另外一个做动滑轮,组合一下,只需要七八十斤的铅块就能拉起二百多斤的两具尸体。”
密室移尸案就这样被解开了。
消息迅速传开。尽管凶手还没有落网,结果一样鼓舞人心。
很多人对这个装成夜魔的诡异凶手深感恐惧,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那奇特的作案手段,恐惧源于未知,越是无法理解,就越感到恐惧。
陆肖云破解了密室移尸,无疑让很多人知道,凶手并非想象中那么恐怖,他和大家一样,只不过是更狡猾一些。现在他们至少也有了可以与之匹敌的天才警探,心里都有了底。
最高兴的还属潘洁,排除了自己丈夫的嫌疑,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虽然她对沈强已经没有了爱,但要是整天面对一个想杀了自己的丈夫,还得强作笑脸朝夕相伴,那简直比杀了她更恐怖。
首映式被迫中断了一天之后,影片制片商与剧组以及影城方面协商,决定修整一天,于后天依旧在星华国际影城相同的演播大厅、相同的时间举行。
这个时间和地点选得就让人觉得不吉利,好像故意勾起大家对两天前那个惨案的回忆似的。
紧接着第二天,忽然有多家地方报纸和杂志披露了在星华国际影城发生的这起密室杀人案。这些娱记们不知从什么地方搞到的消息,对很多不外露的案件细节了如指掌,还故意强调凶手是以《嗜血夜魔》里的恶魔形象赶在首映式开始的时候出来杀人,甚至暗示这起杀人案可能与这部即将上映的恐怖片有关。
结果这部低成本的恐怖片还未等上映一下就火了,迅速成了网络关注的头条,无数网民在贴吧、微博里热烈讨论这起诡异的杀人案与恐怖片《舐血夜魔》之间的联系。案子越传越离奇,影片也越传越灵异,有人宣称影片是由真实事件改变,还有人说剧组在实地取景拍摄时,在古宅子里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最让人感觉荒诞的是,还有不少人用中邪、古曼童、恶兆等巫术来揣测这件杀人案。有人在论坛里煞有其事地预言,如果这部影片不停播,夜魔就还会出现,还劝告大家不要去看这部电影。
但事实上适得其反,电影还未正式上映,就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在网上预定了。
“你看看,张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和我老婆都上头条了。”沈强怒气冲冲地拿着一份娱乐杂志给张子强看,“你看看这上面的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还说什么是我傻乎乎的中邪了,沾了脏东西,害我老婆倒霉。我们好端端的中什么邪,真是胡扯!”
潘洁也很气愤:“我觉得这个消息肯定是咱们内部人传出去的。要不然其他人不可能知道得那么详细。到底是谁干的,太缺德了,怎么把我都写进去了!”
张子强正在和制片方的经理董文山一起喝茶聊天,他的神情有点儿讳莫如深,瞅了瞅董文山。
董文山打哈哈地说:“放心吧,强子,这件事我会帮你查,看看是谁把消息泄漏出去的,也说不定是公安局呢……不过呢,你要从别的角度看,现在网友炒得这么热,咱们这部片子肯定能大火的。咱们都跟着沾光,也算因祸得福。至于那些人议论,那就让他议论去。有的公司为了新片上市引人关注,还不惜炒绯闻呢,这些都太正常了。”
“哼,我跟他们可不一样,我们这部影片靠实力,用不着炒什么绯闻,是不是?”沈强理直气壮地说,还回头瞅瞅潘洁,像是要得到老婆的支持。
潘洁的表情有点儿尴尬,连忙点头:“是……是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董文山皮笑肉不笑,意味深长地说,“本事固然重要,关键靠的还是机遇,运气来了,有时候挡都挡不住。但大部分人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所以没有机遇也要想办法创造机遇。你说是不是,小唐?”
唐京飞笑道:“是啊,是啊,董经理是明白人,我们强子将来还要多跟你们公司合作呢。以后有机会也给我安排一个角色,我也跑跑龙套。”
之后又闲聊了两句,唐京飞找个理由把沈强和潘洁拉走了。
“这家伙说话阴阳怪气的,我就不爱听。”沈强还有点儿愤愤不平,“怎么听着好像是说我靠着运气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如果我不努力,能有今天吗?大飞你怎么还帮着外人说话?”
“我那是帮你好不好。你没听出来他话里有话?”
“话里有话?有什么话?”
“这个消息就是他董文山散布出去的,你跟他们抱怨那些话,不都是在埋汰他吗。他当然不愿意听了,还不拿话挤对你?”
沈强琢磨琢磨,一下就想明白了,怒了:“我就说是谁在那儿瞎胡扯,原来是他,他到底想干什么,就为了让大家注意我们的电影,就到处造谣,拿我老婆乱编故事?不行,我还是得找他说道说道。”
“行了,强子。”唐京飞拦住他,“你这脾气真得改改。现在的人都唯利是图。影片火了,对你也有好处,何必在乎那点儿传言。”
“你怎么也是这个态度,你也变了大飞,越来越势利了。”沈强把矛头又对准了唐京飞。
唐京飞撇撇嘴角,没说什么。
潘洁劝沈强:“大飞也是为你好,刚才要是不把你拉出来,你莽莽撞撞地真跟董经理闹翻了,那就不好收场了,是不是?”
“哼,你们都站在一头,跟你们没得说。”沈强气还没消,摆摆手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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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洁想去追,回头看了看唐京飞,站住了。
唐京飞眯眼盯着远去的沈强,在齿缝里骂道:“蠢货,我明明帮他还不知道领情,这几年我为他挡了多少枪?没有我,就他这种一根筋的猪头,早把人都得罪光了,还能有今天?不知好歹!”
潘洁小声问:“我问你个事儿。”
“什么?”
“你说,沈强会不会已经怀疑了?”
“为什么问这个?”
“你看他刚才说话的口气,怎么好像指桑骂槐似的。”
“你之前不是还很确信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话是那么说,可是,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都是那个姓丁的心理医生,非说墙上的英文是什么荡妇的意思。听说凶手又专门杀妓女,你说沈强会不会往这方面想我啊……”
“别胡思乱想了,不可能。”
“万一呢,万一他真的知道了,我该怎么办啊,我现在整天提心吊胆的。”
“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就不跟他过了。既然你担心,就好好为自己筹划筹划吧。”
“我倒也不是没有准备,可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也没打算跟他离。我还有孩子啊,我不能……”
“孩子?”唐京飞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冷笑,“那也不是他沈强的种儿。”
“嘘,别乱说。”
“哼,那傻子也不想想,就凭他那劣等基因怎么可能生出这么漂亮聪明的孩子来。”
“行了,别让人听到了。”潘洁左右瞅瞅,见没有人才放心。
“哎。”她轻轻捅捅唐京飞,“你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下午不是要进行首映式吗,我可能和沈强提前去跟其他人联络联络吧。”
“上午也没有时间吗?”
“上午……”唐京飞眨眨眼,笑笑,压低声音,“这才几天,你又想了?”
潘洁脸一红:“去你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京飞望着潘洁窈窕的背影,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淫邪的笑意。
“啊……啊啊……”
在大白天遮挡窗帘的旅馆房间里,传出了女人亢奋的呻吟。
两个人肆无忌惮,尽情快乐。把那天在沈强家被中断的节目尽情地体验了一番。
在这里再也不用担心,他们想怎样就怎样,谁也别再想干涉他们。
这座旅馆距离他们住的万豪酒店有十分钟的车程,是街头那种情侣小旅馆,没有身份证也可以入住。
“嗡……嗡……握紧了手心里的爱,我勇敢了起来,当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跟你说别再走开,我跟寂寞在比赛……”
潘洁想伸手去拿手机,唐京飞却把她牢牢按在床上。手机铃声停了几秒,又响起来。
“不能把那该死的铃声换了吗,我快烦死了!”唐京飞大声骂起来。
潘洁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说:“是沈强。”
“早不来晚不来,就赶上这时候来,他是要作死啊!”
“嘘——”潘洁让他收声,接了电话。
“你上哪儿去了,老婆,怎么找不到你?”沈强在手机那头问。
“我去超市买点儿东西。”潘洁随口说。
“哦。大飞在你身边吗?”
“他?”潘洁看了一眼一丝不挂的唐京飞,“他不在,怎么了?”
“想找他商量事儿,这人跑哪儿去了,真是的。打电话也没人接。”
“哦,可能是临时有急事儿吧。我再给他打电话试试,估计是没听到。”潘洁又敷衍了几句,说马上回去,挂了电话。
唐京飞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看:“哦,我不小心设成静音了。”
“你是故意的吧。”潘洁气道,“你别总是满不在乎,万一让他觉察出来就麻烦了。”
“哎,夫人,今天可是你憋得受不了,主动约我出来的,你忘了?”
“去你的,赶紧穿衣服。”潘洁伸出脚丫子踹了他一脚。
唐京飞看看手机,已经下午1点了。一转眼已经在旅馆里消磨了三个小时,难怪沈强着急。
他拍拍潘洁光溜溜的翘臀,从床上爬起来匆忙穿上衣服。
“哎。”潘洁唤一声,跳下床,走到他身边,笑着舔舔手指,用湿润的指尖把他脖子上的口红印擦净。
“那我先走了。”唐京飞亲了她一口,先出了门。
潘洁等了大概十分钟,下楼退房。两个人的车停在不同的地方。进旅馆和出旅馆,两个人形同陌路。只有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们才是一对野鸳鸯。万一不小心被狗仔拍到,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潘洁把车停在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这个地方比较隐蔽,轻易不会被狗仔们发现。
潘洁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状态里恢复过来,她两腿酥软,腰肢不由自主地扭来扭去,脑子里还不停地回放着刚才的激情画面,她不禁脸颊滚烫,心跳加速,意犹未尽。
她实在爱死这个男人了,如果没有他,她的生活该有多无聊啊。
人就是这样,生病的时候觉得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有了健康又嫌自己穷,有了钱又渴望更多的刺激,永远也没有真正满足的时候。
如果可以,潘洁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维持下去。
快走到自己停车的地方,她看见一个男人正从里面往外走,似乎是停完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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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洁马上感到紧张,脑子里那些香艳的画面瞬间消失,身体被急剧分泌的肾上腺素占据。
蛰伏在身体里的恐惧再次苏醒。
尽管这个男人看上去有五十岁左右,长得慈眉善目,看着没有一点儿恶意。可是对于接二连三遭遇惊吓的潘洁来说,这个人依然充满了未知的恐怖,谁知道他的表情是不是故意迷惑她的,也许他打算接近自己之后,突然抽出一把刀子刺向自己。
正当潘洁站在原地,犹豫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后退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回头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穿着超短裙,扭着屁股走进停车场,一脸的玩世不恭。
这女人虽然看着不招人喜欢,但对于潘洁来说,无异于打了一剂强心针。
可她丝毫没有想到,她刚松一口气,突然一个人从一根水泥柱后面闪出,大步从那个年轻女人身后追上来。
潘洁刚开始只是发愣。由于地下停车场光线有点儿暗,那人又是背光,潘洁没太看清楚他的模样。
可是,随着那人越走越近,他的外表也清晰地映入她的眼帘。
破旧的灰大衣,灰手套,脸上套着一个麻袋做成的头罩,左眼缝着一个纽扣,右眼闪着诡异的绿光。歪斜的大嘴形成一个不屑一顾的冷笑。
这个形象给潘洁的印象如此之深,以至于当潘洁认出它时,完全被吓傻了,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她眼睁睁看着那个恐怖电影中的夜魔向自己大步走来,当他经过那个女人身边时,举起一把锋利的餐刀。
女人直到这时才注意到身后的异常,她刚一扭头,夜魔粗糙的手套像钳子一样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女人连一声惊叫都未发出就晕了。
夜魔把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一掰,女人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他手起刀落,一刀扎进女人的肚子里。
女人的惨叫从捂着嘴的手套里闷声发出。
夜魔的刀子没有马上拔出,而是在女人肚子里搅动,血水顺着她的两条白腿往下淌,沾湿了穿着高跟凉鞋的双脚。
女人疼得全身哆嗦,惨叫声只能从鼻子里一声声发出,如同杀猪一样。
夜魔的绿眼珠充满兴奋,左眼的纽扣沉默肃杀。热气从歪斜的口缝中喷出。
他尽情地享受着夺去生命的快感,就像潘洁和唐京飞陶醉在偷情的游戏中一样。
女人终于不再挣扎了。夜魔把她的尸体随意推倒在脚边,伸出长舌头把刀上的血舔干净。
他瞅着潘洁的绿眼睛微微眯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