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低首呢喃的吟唱,在他耳畔婉转,一时间竟痴了神。
“这些字写在石头上,可字里写的人已经变成了石头,几千年啊,太久了,有什么情仇也都该化解了,你说是也不是?”
浮云飘散,白飞飞脸上肌肤如羊奶般光润,发丝垂顺在风中轻轻飘飞,她侧过脸,说了一句。
方圆下意识的回答:“书上说,时间是疗伤圣药。但人世种种,需要我们自己去慢慢化解。
“曲流殇掌门终也是执念所至,也许就像你说的,近两千年的时间,太久了,执念也都消散了,什么都没有了罢。”
白飞飞点点头,又摇摇头:“对也不对,还有这字儿在。”
她走回几步,又说:“那第二个得到《天经》的人,就是妙法祖师。”
“神马?!”方圆大惊:竟不是死老鬼?
“可既然那样,我们星云门怎么只传下《清心经》这一种木系功法?”
白飞飞说:“自然都是神话传说,不能当真,据说,妙法祖师并没有修炼《天经》功法,而是死后被一个叫做九转散仙的人得到了。两千年间,《天经》功法和九转散仙多次现世,这才能让这个传说流传至今。”
这才对嘛,看来死老鬼和妙法祖师的瓜是实锤了。
“九转散仙?”
方圆道:“我听过,只是说这个死……人神经兮兮,每次现世都要找观星台的麻烦,与找死无异,天机阁和其他几个门派也多被他骚扰。
“但哪里有人能活上千岁的?多半这个九转散仙也是个师父传徒弟的称号而已。
“若真是这九转散仙练会了《天经》那样的绝世神功,谁能以凡人之身比肩仙人呢?他又怎么会每次出现都被人打得没了踪迹,隔上几十年又出来?
“属实不可信呢。”
白飞飞哪知他的真实想法,听他如此说,也觉得颇有道理。
夜色渐浓,二人却都没有睡觉的心思,便双双背依石壁,望着草丛间蹦来蹦去的蛐蛐儿蚂蚱,一时都没了话说。
静谧之下,繁星点点,忽而一颗流星划过夜幕,煞是好看。
好一会儿,方圆才又开口:“小时候我喜欢看书,可二丫他们总是叫我出去玩,大半夜疯完回家,便也坐在院子里这样发愣。”
他伸直了双腿,仰望夜空:“夏天的时候,院子里可多萤火虫,离得远些,眯着眼看,就和看星星一样,飞得近些的就是亮星,远些的就是暗星,流光溢彩,好看的紧。”
白飞飞歪头看着他,她自小就被族叔教导武艺功法,没什么玩伴,小孩子嬉笑玩闹的事儿在她身上从未有过。
“你喜欢看书?为什么不去考个状元?”
方圆哂笑一声,说:
“我看得都是些话本野史,哪里正儿八经学过诗书。
“再说,考状元难得很,绝不是你说的‘考个状元’这般轻巧。
“何况我爹压根也没想过让我当官儿,只想着我能和一般年纪的人一样,去后山捡羊屎蛋儿吃,吃到大就把家业传给我。
“你想,羊屎蛋那东西吃上几年,还不把人吃傻了?到时候再大的家业也得败光。
“我就寻思来学功夫,功夫学好了才能不被欺负,也守得住钱财家产,回去让人也叫叫方仙师。”
白飞飞‘噗嗤’一乐,捂着嘴道:“你就会瞎说,谁会吃羊……谁会吃那种脏东西?还不要得了病?”
“你别不信,我家邻居刘三郎,和我同年,成天在街上山上疯跑,一边流着鼻涕,一边在地上捡黑咕隆咚的羊屎蛋儿往嘴里放,名曰:仙丹。
“我就是见着他傻憨的模样,才说什么都不再和他玩了。”
白飞飞眼神流光荡漾,笑意渐浓:“那可糟了,外门弟子五年学艺之后可以下山,但师父如此重视你的火木绝脉,估计便也不舍得让你下山继承家业了。”
方圆无所谓地摆摆手:“那也无妨,我便隔三差五下山一趟就是。”
白飞飞摇头说:“也是不行,内门规矩不似外门,管理甚严,绝不会让你随意下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