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显然年龄要大上许多,湿布蒙嘴看不清样貌,但依稀能看到那脸上的皱纹和苍苍白发。
老者摆了摆手道:“抬到宗堂去,好生检查。”
看着这遍地疫民,旁边一年轻的医工有些埋怨道:“师傅,看这千千万万的病人,咱们如何救得过来呀。”
老者瞪了他一眼道:“泽明,我说了多少遍,医者仁心,能救多少是多少。”
叫泽明的年轻医工不满反驳道:“师傅常说医者仁心,可是又有何用,这本不是无药可医的病,若是那三元国君有关心过,也不至于闹到现在瘟疫横行疫民叛乱!我父母亲也……”
老者还想说他,但又停住了,确实这瘟疫源头本是有药可治的银病而已,只需要足够的山麻和秋果煮沸喝下并淋浴便可治愈,然而国君和大臣无人关心百姓死活,也直接导致更严重的飞死病爆发,泽明双亲便是死于飞死病之下,不止如此,身后一众弟子中也有不少亲人死于这次灾祸。
非到迫不得已,谁又愿意揭杆谋反,谁不知道那是死罪,不都是被逼出来的。
老者叹了口气道:“吾等皆是医者,要走得更远还需放下怨恨呀。”
泽明目光不自觉的望向别处,师傅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身后一众弟子中也有许多面露怨色,只是不敢明言。
此时一队简装路人步调稳健的来到这群医工面前,也是人人湿布蒙嘴。
来人礼貌的朝医工们行礼,为首的人开口道:“见过医圣百里楠老先生。”
百里楠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众人,道:“看装束,你们非本城人,来此何事。”
最前面的人拉下脸上的湿布,容貌俊俏,眉心一痣,正是钟尧。
“我乃樾国钟林之子,钟尧。”
百里楠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三十岁高大的男子,疑惑的问道:“樾国人跑来这里干什么?”
钟尧依旧保持着礼姿道:“特来此请老先生去樾国任职,待遇方面老先生可以随便开。”
“没空,没看到我在救人吗?”百里楠头一横,眼睛瞟向别处,不屑的回答道。
“钟某知老先生缺粮缺药,特意从樾国凑了一批药材过来。”
百里楠依旧不看钟尧道:“用不着,反正我绝对不会去樾国的。”
“老先生医德高善钟某佩服,只是如今三元国君无道,视百姓如草芥,任凭老先生医术再高,又能救得了多少人?我樾国勤兵历武,君民一心,为的就是将三元这种昏君推下台,还百姓以安宁和平。”钟尧字字铿锵,豪气十足。
泽明听钟尧此言,原本望向别处的目光重新移回到钟尧脸上,久久不能移开。
“朝堂的事我不管,国与国之间的事我更没兴趣。”百里楠不耐烦的身一转,见一众弟子正望着钟尧,不满的大吼道:“看什么,继续救治呀。”
看着百里楠一众远去,钟尧身后的一营营长向证拉下湿布走到钟尧身边,一脸杀气的道:“哥,要不我把他们绑回去?”
钟尧瞪了向证一眼:“不可鲁莽。”
就在钟尧等人准备离开时,一个浅蓝医服的年轻人小跑回来,喊住了他们。
泽明缓缓跑近,身后还有数十名同僚紧跟而来。
“在下邱泽明,愿助钟将军。”泽明抬手作拱,身后一众医工也行同礼。
百里楠立于城楼,看着钟尧和泽明等人缓缓离去,身后一名小医工上前问道。
“师傅,为何放师兄他们去樾。”
“唉……他们亲人皆死于此次瘟疫,心不在此,强留无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