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昊大言不惭,“我当然是佛祖了,我给你们传授真经,你还别不信,你就说跟我一起拍电影,有没有受到我的影响?”
马禹东不说话了。
说没有,那是假的。
每次拍戏也都是学习的过程,来自于跟同事、导演交流的体会。
尤其宁昊的知识结构来源途径跟他不太一样。
马禹东可能更多的是来源于生活经历,而宁昊则是系统化毕业的高材生。
阅片量也比较大,经常会有很多想法。
每次都让他有种焕然一新,戏,原来还可以这么拍!
但他唯独不想让这孙子嚣张,好在这时余男突然捂着肚子蹲下去,“怎么了这是?”
余男脸上又红又紫,但还是老实说:“今天早上吃错东西了。”
马禹东明白了,“耗子,房车呢?”
宁昊尴尬地挠挠头,“没油了,今天就带开过来,要不然我现在让他们开过来?”
马禹东乐了,“等车开过来,这里早成喷泉了。”
宁昊一想那个画面就嘎嘎直乐。
余男又气又想笑,这几个老混蛋!
当地的风很大,还经常刮龙卷风,所以没办法搭建简易账篷,于是演员们只能在茫茫戈壁走上很远,尽量找一个大家看不见的地方“自行解决”。
马禹东调侃道:“一眼望去,望山跑死马,想上个厕所,找个没人的地方,是不用想的。”
余男脸都绿了,那咋办?
这时徐光头走出来出主意,要不然你拿几个围子,在带把铲子,自己找一个差不多点的地方解决吧?
“…干!祝你们几个老男人一辈子找不到老婆!”余男奉上最恶毒的诅咒。
这几个人都不怕,宁昊和徐光头都已经结婚生子了,黄博也快了,马禹东更是有个励志包他的瞎姐。
几分钟后,余男回来了,这几个老男人还躲在阴凉下抽烟呢。
见到她过来,宁昊丢给她一瓶水,余男下意识打开喝了口,“谢谢导演!”
宁昊眯着眼睛望着她,“我是让你洗手用的。”
余男:……
徐光头表示,美女的手都是香的!
马禹东给他一记中指,你是真变态啊!瞎姐平时都把脚伸进他衣服里,美名给他取暖,然后都被他给推出去了。
神tm美女身上都是香的!
余男也已经可以免疫这几个老混蛋的言语调戏了。
毕竟这大戈壁沙漠的,几个人除了吹牛逼,一群大老爷们儿也就只剩用言语调侃一下余男解闷了。
他们就是嘴罢了。
但余男还是用水冲了下手,无声抗议,“哦对了,刚才我看见又有两个人被车送回了城镇,估计是中暑了。”
宁昊长叹一口气。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起了,已经习以为常了。
由于长时间在没有任何植被的戈壁滩上暴晒,中暑都算是轻的。
马禹东用水打湿毛巾,把毛巾放在脸上,能让面部快速降温,“在这么拍下去,这个剧组活人可就没几个了。”
“那咋整?克服克服吧。”
宁昊也没想到拍公路片这么困难,他看人家西部牛仔电影呈现出来的镜头就那么壮观。
唉…
这时,那个被宁昊流放的制片终于出现了。
脸上布满了被风吹伤的伤痕,但脸上却带着喜悦,大喊着:“导演,我终于钓到了一只!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马禹东几人连忙跑过去,也想见一见这价值一百多万的鹰隼。
体型不大,却极其凶狠。
即使关在笼子里,也张狂地张着翅膀,想要和敌人殊死搏斗。
这玩意最高时速,每小时370公里,甚至有很多飞机都是仿制它的身体弧度制作的。
平均每只都在100多万以上。
宁昊连忙通过无线电,让远在酒店的人去请有关部门人过来,给他认证一下。
要不然传出,某昊拍戏时私自抓用保护动物,别说戏了,他能不能出来都不一定了。
宁昊拍拍制片人的肩膀,满眼感动,“你辛苦了!”
就这一句话,制片感觉自己值了!“不辛苦,为剧组服务。”
宁昊很欣慰啊,有这样的员工,剧组何愁不大卖?
亲自给他点了根烟,“兄弟,你再去钓一只,这玩意得成双结对的,如何?”
制片僵持在那里。
这个缺德提议不怎么样!烟都不抽了,调头就走,谁爱拍谁拍吧,他不干了!
宁昊挠挠头,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余男等人齐点头,那是相当过分!
马禹东活动手腕,“我要是他,不给你一个大逼兜,都对不起他这几天受的罪。”
靠!
宁昊站起来,拍拍裤子,把别在后腰的剧本拿在手,“咱们不在这儿拍了,回去。”
他背着光,徐光头只能眯着眼睛,“咋?”
“没咋。”宁昊拿起对讲机,“再拍下去,剧组迟早要全军覆没,那不如换个地方拍拍,反正都是戏,哪分前后?”
这倒是…
拍戏就是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回到边陲小镇,宁昊让马禹东去化妆,他的妆需要近一个小时。
这段时间里,宁昊也没闲着,他将其他演员都召集过来,在此期间讲戏。
他对马禹东说:“东子,等会你就别收礼了,火力全开,光头顶得住。”
徐光头:mmp…
马禹东此时不能动弹,保持一个姿势坐在那里定型,“你之前不是让我收着演嘛,说要和后面形成反差感。”
“对,不过那是之前,我现在觉得你这个角色不应该收着。”
宁昊拿黄博举例子,“你看他,什么都想演,结果却什么都差一点,这不,演了半个月还得重新拍了。”
黄博被点名了,抬头给他一记中指。
确实,他要重新拍一遍他的戏,不过好在他的戏份不多,而且都是和徐光头在一起,也可以给徐光头找找感觉。
马禹东沉吟片刻,“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收力了。”
镜头由远拉进,一个路边的小饭店,上面却写着“帝豪大酒店”这样显赫的名字。
粘苍蝇的条,小赃狗在啃骨头。
桌上的一瓶酒已经打开,马禹东把酒杯倒满伸到徐光头面前,他的手上还带着手铐的红印。
两人对面坐着。
马禹东手上都是油,边吃肉边举着酒杯:“你!是个好律师!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徐光头看了看馆子里乌烟瘴气的环境,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烦把酒杯推到了一边。
他说话尖酸刻薄,“你别介意。你是我的当事人,我们还是维持客户关系比较合适。朋友就而且我那个肝代谢功不太好,很少喝酒.”
“判决结果还满意吗?”
马禹东先是愣了一下,自己把杯里的酒喝了,都在酒里。
徐光头拿出张信用卡,“满意就好,那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把后面的事情给办了吧。”
马禹东一边吃肉一边说:“尾款的事…这样,你先回去,十天之内,打到你帐户。”
徐光头盯着眼前油渍麻的肉,松了松领带,笑了,“我靠,搞什么飞机,当面跑单?你这种客户我见过,这种话我也听过,但这么赤裸裸,太没教养了吧。”
“我是律师哎,我能让你出来,我也能让你再进去你信不信?”
两人有了一小段僵持,马禹东也笑了。
“信!可你为啥不信我呢?”
徐光头:“有件事你搞清楚,我大老远跑这来,可不是为了听你扯淡,你就是我一个成功的案例而已,既然是一个成功的案例,我就得成功的拿到我的报酬。0k?”
马禹东定定的看着徐光头,放下啃完的一个骨头,擦着手。
“那车,看见了没?”他指了指窗外停着的一辆红色轿车。
“颜色有点红是吧?我老婆喜欢。”
“我没攒够钱呢,她就死了,一氧化碳中毒。但我还是去买了这个,因为我答应过她!”
马禹东又割下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着。
他吃东西的样子跟个动物似的。
“你的车多少钱?”徐光头看着车:“既然你老婆不需要了,那你就应该把车抵押给我。”
很过分。
马禹东双臂枕在桌子上,“这个车,你开不走。”
“那可不一定。”
刀子把卫星电话卸下来了,马禹东从车里钻出来,
饭馆内。
马禹东把车钥匙丢在桌上,“这可是你自己要的!”
拿过笔随意的签字,纸上留下油油的手印。
徐光头想拿过来协议,老马禹东按住了。
马禹东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示意他也举杯。
徐光头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面前的酒杯,迟疑着,一口喝光。
马禹东乐了,这是他在法庭上和徐光头这个律师学到的。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他一步一步挪回椅子上,“诶,你说我撞上那个人,是有意的呢?还是无意的呢?”
看似在开玩笑,实则眼眸里没有一丝波动。
徐光头将车钥匙拿在手里,公文包放在车上,“这不是我的业务范围。”
马禹东往后坐,“你是个好律师。”目送那辆车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