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府的人。”芙蕖远远便瞧见了相府的灯笼。
素颜冷了眉,“你去拦着,别让他们过来,否则惊了里头的人,后果自负。”
芙蕖忙往外跑,若教相府的人看见有外人在桃谷,或者看见小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小姐又不曾穿衣服,还……
只怕百口莫辩。
见状,素颜在门框上轻叩三两声,“师兄,来人了。”
“都给我滚。”房内,重锡的声音极为低哑。
“是相府的人,怕是拦不住。”素颜一跺脚,快速下了竹楼。
房内,上官靖羽的意识是清晰的,“是我爹的人?”
“别说话,一会就好。”他有些气虚。
雾气氤氲,他凝神望着近在咫尺的上官靖羽,唇角微扬,噙着笑,也模糊了视线。
她知他定是费了自己的内劲,却不解,萍水相逢何以如此拼命?唇,微启,她的声音极为微弱,“我好像认得你,可是……”
他道,“不记得便罢,无谓再想。”
闻言,上官靖羽蹙眉,“你就不想说点别的?”
重锡微怔,缓缓收了内劲,而后开始拔针。
她咬唇不语。
身上些许的血红点子,若雪白泥墙上的蔷薇开,娇艳而迷人心魄。
外头响起嘈杂之音,重锡扭头望着门外,“芙蕖是拦不住相府中人的,而素颜也是不能出现在此的,所以……”
上官靖羽无力的靠着浴桶,银针和内劲的抽离,让她整个人呈现着极度疲软的状态。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气力。
视线依旧漆黑一片,可是身心舒畅至极。好似真的有污秽排出体外,让脑子越发的清楚。
温暖的浴桶内,他轻揽她入怀,任由气息奄奄的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她不做声,只红了眼眶,聚了所有的气力,下意识的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重锡一笑,笑得微凉,笑得微苦。
低眉时,刚好迎上她光洁的额头,好似凝着眉间雪,素白渐融。指尖撩开她散落面庞的发丝,终在她眉心落下了唇,若雪消融般轻柔。
怕碎了,怕疼了,更怕……
下一刻,他抱着她,忽然破水而出,强大的气劲陡然卷起一侧的擦身布将她轻裹。凌空飞旋,直抵床榻。他从她身上掠过,稳稳的躺在她身边。
如释重负般的松一口气,总算没事。
门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芙蕖的拦阻之音。
重锡半撑起身子,低眉望着一动不动的上官靖羽,唇角扬起餍足的笑。
指尖轻抚,划过她微凉的面颊,“这只是第一步,继续服药,下次我还会来找你。”
“去哪?”她忽然抓住了他湿漉漉的衣衫。
“舍不得吗?”他问。
闻言,她松手不语。
“总有一天会舍不得的。”他道,“哪日你肯舍不得,我便什么都肯做。”仿佛又苦笑了一声,当着她的面依然毫不避讳,“纵然你舍得,我也什么都肯做。”
音落,后窗有轻叩之音。
上官靖羽只觉得身边一凉,勉力半撑起身子去摸,已没了重锡的身影。房内,只剩下她一人的呼吸声。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小姐,相爷请您回去一趟,家中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