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狼把鼻子凑近老菲利普,周身上下嗅了起来,狼腥狐臊味明显比小菲利普浓烈得多,觉得这极有可能是她失散了多年的孩子。老菲利普被白脸狼的这一反常动作,吓得全身发毛,毫毛哆哆嗦嗦地都竖了起来。白脸狼坐到了沙发上,一本正经地问:“认识一个叫高米尔的人吗?”
老菲利普被她当不当、正不正的一句话,问得楞摸楞眼,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白脸狼就把高米尔的长相给其描述了一下,并换了一种问法:“就没有人说是你们老祖宗什么的?”这句话提醒了老菲利普,渐渐地缓过神来。因为小的时候,听他爷爷讲过,家族中有个不老不死的活祖宗,尽管他也一次没见过,但老祖宗无时不刻不在身边,也无时不刻地不在保护他们。如今听白脸狼这么一提,才知道他的老祖宗原来叫高米尔。
白脸狼向他打听高米尔的行踪和住处,老菲利普不敢隐瞒,肩膀一耸,双手一摊:“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呢?就连他老人家的面,长这么大我从来都没见过,更别说他的行踪和住处了。”见白脸狼有些失望,不失时机地进行了讨好,“不过你放心了,保护我们的那个神人能够找到他……”
女妖在此地出现,娜娜不得不防。听小安烈的描诉,和上次忠义狗见到的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便派其去请忠义狗。并让拉西德和米歇尔守在学校,一定保护好孩子们的安全。同时派出洞蟒去请大华,她时刻不停地注视着事态的动向。
小菲利普一连几天都没去上学,专等着自己的老祖母为他摆事。白脸狼没有闲着,找空到学校踅摸了两次,进行观察和踩点。与她一样,娜娜也到菲利普家去了两次,不凑巧的是,没有遇到母狼。
这日,魔鬼孩子这一地区的保护者——恶鹰傲空,走了一圈后,回到了菲利普所在的城市,与白脸狼碰了面。母狼见来了帮手,信心大增,想要为自己被欺负的孩子讨个说法。
这日中午,小安烈正在操场上玩耍,忽然一阵风起,把他吹离了地面,卷到了空中,向远方而去。娜娜和忠义狗正在附近,来不及多想,急忙抛出头上的金冠。只见金光万道,那宝旋转着飞去,正好扣在了小安烈的头上,得以摆脱黑风,落在了地上。
拉西德和米歇尔随后就追,被恶鹰挡住,几个纠缠到一处。
娜娜把身形一转,变成一股白风,把那黑风裹在其中。只见一会白风裹着黑风,一会又是黑风裹着白风,要么就是两股风混合在一起……就这般来来去去、天上地下地一通搅合,最后黑风把傲空裹走,娜娜也现出了原形。
白脸狼此次出来,本来是雄心万丈的,想自尊为王,一统天下。上次遇到了忠义狗,勉强占了点上风,今日和娜娜比斗,却是半点便宜没捞着,未免有些心灰意冷。从傲空嘴里得知,高米尔有一黑一白两块法布,不论什么东西都能包裹,且还交了十几个法力无边的大王,于是把心里所想的暂时压下,走一步瞧一步地再做长远打算。
傲空把白脸狼带到魔鬼那里,高米尔既吃惊又兴奋。万没想到这么多年音信皆无的白脸狼,突然间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还依旧那般的光彩照人。高米尔上前扯住白脸狼,从头上一直看到脚下,又围着转了两圈,忙不迭地问:“这么多年你一直音稀信杳地,到底上哪去了?”
母狼见问,装出一副极为可怜的样子,唏嘘了半天,才哽哽咽咽、抽抽搭搭地对魔鬼诉委屈道:“大王吃了第二颗果子后,因孩子们哭闹,我便带他们出去玩,不想被岛上出来的人撞到。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把我抓住囚禁了起来。一直关到此日,才借机逃出……”说完,扑到高米尔怀里,假惺惺地抹起眼泪来。
白脸狼这套胡编乱造的谎言,高米尔信以为真,毫不怀疑。因为他也不止一次被上帝抓住过,也不止一次地逃了出来。便好一阵的安慰,并发誓一定要为其报仇,这才渐渐地平息了白脸狼的哭泣。
白脸狼还想重新找回以前那种全身都被点燃了一般的感觉,可两次缠绵下来,高米尔都温温吞吞没情没趣的,勉勉强强地完全是在应付,不热不烫地总好像提不起神来。
这其中的内情,白脸狼不清楚,高米尔却是比谁都明白。以前他居于野岭荒山孤岛上,孤陋寡闻的就如井底的蛤蟆,见到异性,就觉得是好的。如今来到了绿绿的杨柳之乡,喧喧嚣囂的繁华世界,到处香柳绿,开了眼界后,才知道以前是多么的鼠目寸光。看一看鲜艳无比的神,再瞧一瞧袅袅婷婷的柳圣,哪一个不是要脸蛋有脸蛋,要风情有风情,要身段有身段,要腰条有腰条……
时过境迁,高米尔不再是以前的高米尔了,指望他这个见多识广的怀着一副肠子的魔鬼,再心无旁骛地只吃着盆里而不望着锅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他怎么能单一地专靠着白脸狼的这一块烂洼地呢?虽然其还风韵犹存,但毕竟是半老徐娘,早已成了明日黄。在高米尔的心里,完全就像一道煮了不知多少次的排骨,没有了半点的油香味,寡淡得像水。两个之间曾经的那种所谓的爱情,变得有点模糊了,生疏得好像背脸走路的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远。
魔鬼也是知道的,如今世上的山野草,大多都是他的孩子。他们的技艺高超,手法微妙,但凡你是个男人,都会让你欲罢不能。只要你沾到他们身上,就会神魂颠倒,有要饧要化的那种感觉。高米尔无法挡住那种与生俱来的巨大诱惑,那种对于他来说,本身天生就有的比任何人都强烈的冲动,不找个相应的对象去释放一下,是会要了他的命的。而任何事情与宝贵的生命相比,都是黯淡无光的。
高米尔的态度,白脸狼鸭子喝水,冷暖自知。而对于她来说,也不会守着毫不值钱的虚假妇道从一而终了,作为轻佻放荡的骚娘们,她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把自己奉献给任何人的。她不吵不闹地默默忍受,想看看魔鬼下一步还怎样对待自己。
高米尔怕菲利普一家遇到麻烦,派傲空在暗中保护。这日来找白脸狼,一改往日的冷漠,笑吟吟地问:“我以前送给你的那条金线,还带在身边吗?要是留着没有什么用的话,那就还给我。你再想要什么,就尽管提,我会毫不吝啬而慷慨解囊的,你看这样好不好?”
母狼眼睛一转,基本明白了魔鬼的意思。心想得回自己在傲空那里了解了一点他的情况,否则非被其绕到兜里去不可。你的那两块布是宝贝,想来这绑布的金线肯定也是宝贝,便直直地望着高米尔,眼睛一眨不眨地回道:“那东西我一项都没注意,不是落在岛上了,就是掉在海里了……”她装着陷入沉思地好像真的在回想。高米尔不无失望地叹了口气,紧压着急躁的情绪,耐着心装着没事人似地又问:“好好想想,到底落在哪里了?要是哪天想起来了,别忘告诉我一声……”说完,头也不回,着急忙慌地走了。把白脸狼一个人干巴巴地撂在那里,气得无赖豪疯,怒火在心中熊熊地燃烧,暗暗恼恨着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