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一路的和煦,春风一路的荡漾……到处红柳绿,喜得黄蜂精满脸笑容,飞来舞去,度柳贪,品香恋蕊,心情大好。
魔鬼高米尔完全以一个陪同着的身份出现,一路上陪着风鬼说说笑笑,陪着黄蜂精嘻嘻闹闹。不知不觉间随着风魔来到了他与沙鬼春游的那条黄河边上,鬼头见景生情,又想起了沙魔,对高米尔说:“以往我与沙道友,每年春天都会到此一游,如今也不知他疯到哪里去了?”神情有些黯然。
高米尔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东扯西拉地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搪塞。他对风魔说:“在这个地方,道友未免会想起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操蛋事,不如换个环境好些?”情感正在霉变着的鬼头,阴沉着脸没有做声。魔鬼见状,笑容满面地以期盼的眼神望着黄蜂精,妖女嬉笑着拍手赞成。于是,高米尔带着两个一路继续向北,往他准备好的预定目标靠近。
只是转眼间,几个就来到了满眼都是庄稼地曾经的那片大草原上。魔鬼望着风魔怀着心情地还在那里闷闷不乐,呲牙一笑地望了望黄蜂精:“我看风道友的心情有些郁闷,不如我与他打上一睹,胡乱耍耍,好解解情怀。”
妖女听来,高兴得直跳,欢天喜地地问高米尔:“不知你们拿什么打赌?”
高米尔望着风魔:“我与道友初次相逢的时候,曾用自己的法器去包你的风,可惜却输得一塌糊涂。”他搓着双手,抖动着双肩,“我这个人不轻易认输言败,想做什么事九牛都拉不回。既然我无法包住道友的风,那你是否能够吹跑我的布呢?我看也未见得啊!”他带着一脸微笑地望着风鬼。
魔头本来没有这种心情,但经不住黄蜂精扯衣服拽袖子,紧鼻子使眼色地一通撺掇。来了雄风,答应了下来。要说这女人就是祸根和磋事精,一点不假。
魔鬼把自己的一块布取出,往空中一抛,说了声“去”,那物便四下伸展,无边无际地把那片千里之大的耕地盖在下面——连同百姓们起的房舍与牲口棚子,都被囊括在内。对风魔道:“我的宝贝就盖在这里,不知道友的扇子能不能扇走它?”
风鬼黑着脸看看,也不答言,从怀中把他的宝物拿出,手中一晃变得一米多长。立稳身形,端好了架势,对高米尔道:“道友可要看好了!”便举起大扇,猛扇了过去。一阵莫大的狂风平地而生,可魔鬼的那宝物也只是微微地欠了一下屁股而已。
风魔见力道不够,把身子一长,变得顶天立地,手中的扇子也随着长了不少。妖女见鬼头如此高大,连喊带跳地喝起好来,还不停地为其鼓掌加油。只见鬼头双脚岔开,两腿微微下蹲,哈下腰来,把扇子举过头去,像背在背上一样,咬牙切齿地又猛力地扇了下去。只是可惜,高米尔的法器扬是扬了起来,可最后还是落回了原地。
再次受挫的鬼头,未免有些灰心丧气,如同扎破了的皮球憋了下来。他满脸的失望,一肚子的烦闷,郁郁不乐地站在那里。
高米尔只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让其知道自己的手段罢了。目的达到后,见好就收地不再往前赶,看鬼头一蹶不振地蔫在那里,笑着道:“今天我们就点到为止,既然我无能力包住你的风,你也没能力吹走我的布,大家扯平了……”他边说边用眼睛溜着黄蜂精。
风鬼不由自主地随着高米尔的眼神望去,见他的蜂妹妹低着头,撅嘴胖腮,满脸通红地站在那里,明显地有了气愤和恼怒。顿时感到脸上没了光彩,用忽高忽低的声音对魔鬼道:“再让我试一下——事不逢三,定不出输赢!”高米尔把肩一耸,双手一摊,做出让其尽量来试的架势。
这回风鬼身子又长了许多,扇子也长了许多。还像上次一样地拉开架势,闭上眼睛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连续不停地扇了起来。高米尔的那个东西,被掀了起来,悬在半空中,欲飘欲落的样子。黄蜂精看得欢喜,尖尖着嗓子一声比一声高地叫个不停。鬼头睁眼看到如此情景,更加地来了精神,一边挥舞着扇子,一边旋起了身形,直扑过去,掀动着魔鬼的法器,像卷铺盖似地一路向前。由于前进过程中有了一定的阻力,不少风行进不畅地吹向了四方,弄得东西南北谁也不知刮得到底是什么风了。
这一场大赌,风魔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尘土铺天盖地,遮住了日月星辰,把那片翻起来的耕地吹走了一米多厚,下面的沙子全都裸露了出来。不但长出来的庄稼全都没了影子,就连从四面八方到此处来种地的百姓,及他们的家禽牲畜都被吹得无影无踪。
高米尔在后面跟着风魔,也不断地为其喝彩。就这样一直到了东边大海的边上,鬼头才精疲力尽地控制住机械般旋转、有点不听使唤了的身形。累得通身是汗,气喘吁吁地躺在了地上。黄蜂精急忙上来,笑盈盈地又是捶腿,又是揉肩地大献起了殷勤。
魔鬼凑过来,低头望着风魔,竖起了大拇指,哭丧着脸,装出一副不愿面对现实的无奈神情,用那根刀子做成的舌头,赞起了鬼头:“道友真是神勇!如此大的威力,是我一生当中头一次见到的,真是想不到啊!我甘拜下风,我甘拜下风了……”
风鬼从黄蜂精的眼神与体贴中,从高米尔的言语和表情中,体会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荣誉感,心想就是累得立马死掉了也是值得的。
高米尔对风魔说:“既然我们都到了这里,不如就路去看看海道友,你看如何呢?”风魔也正有此意,于是两个携手并肩地钻进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