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高米尔到外面躲了一阵子,回来一看,不少孩子都被忠义狗与大力牛两个给抓走了。近来诸事不顺,他正窝着火呢,不由得气恼起来。把这里管事的“大爪子”与“大肚子”叫到近前,眼中凶光毕露,一改往日的模样,指着两个恼怒道:“我这刚刚才走了几天,这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孩子们都要被杀光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两个妖兽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的大王,发这么大的脾气,一声不敢吱地都把头低低地沁在胸前,垂首弯腰,魂不守舍地重足而立。
高米尔发了一通脾气,火气消了一些,觉得有点累了,坐了下来。他缓和了一下口气,打了一巴掌后,开始想着给两个蜜枣吃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还都是有利用价值的,不能急头白脸搞得太过分了。一个好的御手,他知道什么叫做恩威并用,知道什么时候该摇鞭子,知道什么时候该给好处。既不能一味地猛捶猛打,不给其喘息的机会;也不能一味地宠着惯着,让其舒舒服服地毫无紧张感。只听他对两个道:“你们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也是我最信得过的手下,除了你们,我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地界交给其他别个来管理的。你们知道,这个地方对于我的重要性,它是我们的大本营,是我们的基础,是我们的根基……没有了基础,没有了根本,我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呢?又该往哪飘呢?你们也知道,这个地方是多么地富庶,攥一把泥土都会淌出油来。”他望了两个一眼,“别看我不常来,但什么事都是瞒不过我的。我耳朵既不聋,眼睛也不瞎,听山前的风声,便可知道落下了几个雨点;望山后飞过的蚊子,就可辨出是公是母来。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我就不提了,凭你们在一起怎么轱辘,**地**着把房盖鼓开了都没人管。因为那是你们的个人生活问题,那是你们的**,那是你们的自由。虽然如此,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你们谁都没有闲着。是怎样云里雾里、无拘无束享受的,我还是一清二楚的,心里还是有数的。不管是男的也好,女的也罢,你们几乎是每天都变着样、掉着法地换来换去。吃的,穿的,住的,自不用提,都是其他地方所没法相比的。怎么就不能在吃好,玩好,穿好,住好地同时,往我的孩子们身上多用点心,把他们好好地保护一下呢?”
这一番话,把两个妖兽说得涕泪交流,觉得有负他们大王的厚望。作为任何形势的提拔与重用,只要长了一点心的人,都有一个知遇之恩的感激情怀,都有一个知恩图报的回馈心里,妖兽们也不例外。
魔鬼看了看两个,虽然怒气还没有完全消靠,但瞧他们哭成这般模样,他那颗刚强铁硬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上前拍了拍两个的肩膀,把声音放在文火上烤了烤,然后揉了又揉,搓了又搓,变得软软的、柔柔地安慰两个道:“你们对我的忠诚,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有些事情不是你们的能力所能控制得了的,这个我心里也是清楚的,不能全怪你们。只要你们尽力了,出现了一点点的小意外,那也是在所难免的。现在就把那一篇翻过去,谁也不要提了,你们跟我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两个东西更加感动得泣不成声,“大爪子”哽哽咽咽地对魔鬼道:“耶和华的孩子在这里讲经,泰勒等人觉得他的言论很危险,想杀掉把嘴给封了。也没与我们打声招呼,就私下里擅自行动了,结果就出现了这种事。”
“我们到处找你也找不到,人家手里都有法器,我们又近不得身,你说有什么办法呢?”大肚子老鼠在一旁进行补充。
魔鬼见错怪了两个,通过骂孩子的方法,继续给他们以安慰,也是给他自己一个台阶下:“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死,都是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死了好,死了干脆!”
高米尔骂归骂,但心里还是疼得直跳。大华守在这里不走,“大火”就在家门口烧着,危机无处不在。他刚刚去过海域,海魔的态度清清楚楚,就是守在家里不肯出动。无奈之下,他又跑到了北极岛,去“看望”他新结交的盟友冰鬼了。
白熊精都变得有些神经质了,一望见魔鬼那细长脖子上的小脑袋,心就是一拘挛;再看他那张瘦条脸上不停转动着的小黄眼珠,心便突突地狂跳起来;再听他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地尖溜溜的嗓音,全身都哆嗦成一团了。她战战兢兢地听高米尔对冰魔说:“我是特地来感谢道友的。因为你的出手相助,我才把旱鬼与火鬼赶得夹着尾巴跑了;也因为你的相助,才把家园给两个鬼东西弄得不成样子了,我这打心里都过意不去啊!”
冰魔见高米尔有这样的心情,心里挺高兴的,带着他到处转了一圈,让其看看自己重新建立起来的家园。处处都是冰山雪岭,处处都是天寒地冻。高米尔一边看一边夸赞鬼头的**力,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抽巴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冰魔说:“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让道友与那两个鬼头结下了怨毒。家园建得好是好,可如果两个再来寻衅滋事,我又不能常年居于此地,与你肩并肩共同御敌的,道友只手空拳地应对两个,那又怎么能行呢?”
冰魔毫不在乎,把眼睛一瞪:“怕他怎地?到时大不了豁出去,就与他们拼了。想他们两个抓抓挠挠、咋咋忽忽地,掐吧掐吧、攥巴攥巴又能有几斤几两分量,量其也不能把我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