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啐了一口五儿,说:“看你这针脚,这手艺,将来也不晓得你怎么嫁的出去!”
柳五儿笑嘻嘻地说:“嫁不出去,就算了。”
四儿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着柳五儿这样笑着,几乎比哭还难过,一时便不忍苛责她,叹了口气,说:“去吧去吧,顺便去园子里走走,也散散心。”
柳五儿笑着应了去了,自己往园子里去,在水边山石上坐了一会儿,发了一会儿呆,想起最近没听说卫家与史家有什么消息,但是想来国丧已过,两家这便要议婚期大婚了,所以袭人才忙忙地招呼大家准备贺礼。
她想着想着,却听见远处有些动静,站起来张了张,发现是邢夫人带人进了园子来。
柳五儿不想与邢夫人相见,自然乐得继续在山石后头躲着。可是,突然从山石背后转了一个人出来,迎面就往邢夫人那边过去,一边走,一边笑嘻嘻的,手里拿着个红柳绿的东西,低头一边瞧着,一边只管走,不妨迎头撞上了邢夫人,抬头看见,方才站住。
那丫头,柳五儿也算相熟,而且她还曾经假扮过人家,正是贾母身边的傻大姐。
柳五儿猫着腰躲在山石后头偷看,心想,这场景怎么有些眼熟?耳听着傻大姐就笑嘻嘻地拿手里的东西给邢夫人看,问道:“感情这两个是妖精打架?”
柳五儿听到这儿,心下马上明白了。这傻大姐定是在园中捡着绣春囊了。
不出柳五儿所料,邢夫人接过来一看,吓得连忙死紧攥住,忙问:“你是哪里的的?”
傻大姐道:“我掏促织儿在山石上捡的。”
邢夫人连忙说:“快休告诉一人,这不是好东西,连你也要打死。只是你素日是个傻的,你的话旁人不信,才饶你一命。以后别再提起了。”
傻大姐吓黄了脸,连连说:“再也不敢了!”磕了个头,呆呆地去了。
柳五儿则躲在山石后头,大气也不敢出,只见邢夫人将那红柳绿的东西,塞在自己袖里,接着带着随侍的丫鬟,往迎春那边去了。
柳五儿没想到自己能亲眼目睹这一出,她头一个念头便是:司棋那臭丫头,自己早就告诫过她,这也太不小心一点儿了吧!
接下来她便偷偷从山石后头转开,想要去找司棋。可是邢夫人正在往迎春的院子过去,她又怕过去正好撞上了邢夫人,正着急处,便见到迎春的另一个丫头绣桔过来。柳五儿连忙赶过去问,这才晓得原来司棋这两天病了,正回家养着,也不在紫菱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