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孟威冷然道:“何况怎样?你倒是说说看,谅你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
鹤放唳笑道:“八荒龙是不会来了,那张‘神龙拜山帖’是咱们四仙找来巧手匠人弄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引你们江南三大派到这苍山来。”
正道人士听鹤放唳这么一说,犹如晴天里响了个霹雳,绝大多数人都面面相觑,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王镇南听了,嘴里正要驳斥,白泗江比了个别忙的手势。只听鹤放唳继续道:“八荒龙也有十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十年前他就已经是六十好几的人了,这会儿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不过,咱们江南四仙冒用他的名义发了这神龙拜山帖,他也没出面澄清,估计多半是死了。”“你……”王镇南气的说不出话来。
白泗江心道:“难怪‘江南四毒’敢如此为之,以他们看来,此帖一出,若是八荒龙安然无恙,为了自己的颜面和天下正道着想,肯定会出面澄清,纵是如此,江南四毒平白戏耍了武林同道一番,也不会损失什么。”鹤放唳丝毫不在意在场正道人士脸色的变化,径自得意的说到:“去年,咱们四个打听到山鹰洞藏身于此,就来这和山鹰洞商量合并一事,没想到血鹰一口拒绝,想他志大才卓,武功在江湖上又是数一数二,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留在世上终究是个祸害。可论及实力,他身边还有丑宫和门下十鹰,黑鹰台依附的精锐更是难啃的骨头,想吃掉他们还得费些事,弄不好咱们也得赔进去,思来想后,咱们老大才想出这么个一石二鸟之计。你们南武林的三大派处处和我们江南四仙作对,早已是我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们先设计引诱你们和山鹰洞火拼,不论谁胜谁败,咱们极乐帮再把胜的一边歼灭,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此等坐收渔利的美事,只有老大的灵光脑子才能想出来。”鹤放唳想到在场的正道人士已经元气大伤,众掌门经历一场恶战,一身功夫最多还能发挥出八成,而自己人多势众,正道人士无疑是嘴边之肉,得意的扬起了嘴角。
正道人士听完,有的骂江南四毒卑鄙;有的斥责他们阴狠;有的则见正道取胜无望而长吁短叹;王镇南心中懊悔,若非自己硬要和山鹰洞火拼,也无今日之困局,想到江南判官王家百年基业很可能毁在自己的手里,心中颇有不甘。王玉凤见家兄如此,微微蹙起了眉头。她心道:“一门之长,做便做了,惧前怕后,畏首畏尾的,成何体统啊!”
可正道人士中,并非都显得沮丧,尤以董元公、刘孟威、白泗江三人最为明显,三人的眼中看不到唉声叹气,也不见懊悔颓然,一双眸子显出无穷斗志,董元公双手负在身后,缓缓的走上几步,淡淡说到:“你们用帖子诱我们到苍山来,又刻意暴露行踪引起我们的警觉……”
马赤怒打断道:“不对,不对,这是一举两得,既能为我的徒儿出气,又能让你们知道我们江南四仙也在此地,何乐而不为呢?”
董元公冷笑道:“哦?阁下可真是‘聪明’!之后更是故意留下线索让我们找到山鹰洞的所在,让我们误以为山鹰洞已和江南四毒联手,深感事态之紧急,来坚定我们除灭山鹰洞的决心。王镇南暂缓不发,你们就唆使丑宫屠杀十八里乡无辜的乡民,加深我们的积怨,使我们和山鹰洞之间的仇怨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奸计之歹毒、巧妙。我老头子倒是佩服!”
马赤怒道:“我假意和丑宫交好,别看这家伙武功不赖,可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我告诉他十八里乡杀了山鹰洞几名弟子,这事可不能善罢甘休,略加游说,他就暴跳如雷,将他师兄叫他不可‘轻举妄动’的叮嘱完全抛在脑后,这个蠢货今天死了倒也是运数使然,他太笨了。”马赤怒嘲笑一阵,忍不住哈哈大笑。
鹤放唳狂道:“这个蠢货还真以为咱们江南四仙会和他们内外夹击,灭了南武林三大派,还野心勃勃的说要东山再起,恢复山鹰洞的盛况,哼哼!这下,他和他的师兄只能在阴曹地府恢复山鹰洞的盛况了。”
董元公冷冷地扫视江南四毒一眼,语调依旧平和:“你们的计策果然歹毒,先扫平任家,再借我们的手除去山鹰洞这块绊脚石,又趁机算计南武林的三大派,你们所图的并非云南这块栖身之地这么简单,而是整个江南武林!”四毒听着,虽不答话,但面有得色,显然被董元公的话道出了心事。董元公一笑哂之,言辞转向严厉:“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们终究棋差一招,你们卑鄙龌龊的行径,可不逃过我们正道人士的法眼,今日,我便为武林中枉死的英灵报仇,我与你们,不死不休!”
鹤放唳心中一凛,复又叫嚣道:“死鸭子嘴硬,就凭你们这些人,能掀起什么大浪!”
董元公哂道:“无知鼠辈,实在可笑。”言毕,右手袍袖鼓动,一支响箭激射而出,响箭发出一声巨响,声音传向四维八方,那响箭在众人上空炸成点点银,一时间,映衬着众人脸上一片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