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和我对视的眼睛轻轻一阖,直接就又消失不见了。
我心头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涩,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扭头看着秦阳羽,却见他刚才捧握着我手掌的双手,好像都被火烧得起泡了。
他却还没事人一般,朝我挥了挥手:“我去洗个手,等下找护士借把镊子,把那些黑毛根拔了,你忍着点痛,可别跟上次我挨抽时一样的哭。”
单人的病房很小,卫生间就在病床斜对面,我坐在轮椅上,看着秦阳羽将手在水龙头下冲洗着。
双手上附着的符纸灰被冲下来,两双手的掌心全是水泡。
他的手,是用来结印画符的,感知守宫尾部牵连着宛如蚕丝般粗细银丝震动的。
当初他手受了伤,他那个师兄,直接就怒了。
现在烧成这样,不知道他师兄追过来,又要挨怎么样的一通抽。
我看着秦阳羽,轻声道:“罗梅的事情多谢你了。”
“这案子我负责,你这算协助我。该我谢你才是!”秦阳羽冲着手上的水泡,瞥着我道:“我先洗,洗了再帮你弄。你手烧得比我更厉害吧,哎,又是难兄难弟啊!”
我低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掌。
符纸的黑灰,和黑毛,混和着血水,一团糊黑,也看不清有没有被烧伤。
但除了一阵阵的痛,倒也没有了刚才那种难忍的痒意。
罗梅的事情也好,杨慧的事情也罢,都是因为我而起,他却说是我帮忙,真的是为了不让我自责,秦阳羽也学会说瞎话了啊!
“既然我能帮的都帮了,你也该走了吧。”我将掌心复又握了起来。
手指牵动,掌心复又传来火辣辣的痛意,夹着那黑毛扎着伤口的扎痛,还真的是让人神清气爽啊。
秦阳羽扭头看着我,跟着又将头扭了过去,双手在水龙头下翻转,冲洗着手。
依旧自顾的低笑道:“就算我师兄追来,挨抽的又不是你,是我。你怕什么!”
“我不想听你师兄那些话了,秦阳羽,你走吧。”我紧握着掌心,另一只手推着轮椅,转到一边,连看也不想再看他。
水声好像停了,秦阳羽自嘲的嗤笑一声,跟着走到旁边的陪护床上,拿着他外套甩得哗哗作响,拉开门就走了。
听着门再次关上,心头重重的松了口气:走了,就好。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心酸。
脑中闪过第一次见到秦阳羽时的样子,那时他才是道门阳羽该有的样子啊。
那时的秦阳羽没有现在内敛,整个由内向外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可直视的自信和阳光。
“你不该让他走的。”凌渊沉沉的声音在我旁边传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依旧站在窗前朝外看:“你身缠这些命案之中,暂时不能离开这里。等过几日,解开了你我之间的联系,有他在,你也多几分安全。”
我顿时只感觉有点好笑,抬眼看着凌渊,只是摇了摇头。
凌渊不想我跟他在一起,是因为他要独自去解决四栋那个东西,不想让我卷入其中,只让我好好活着。
我不想秦阳羽再跟我有牵连,难道他就不知道?
他自己都说过,如果我下次还有事情,死的就是秦阳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