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渊的注视下,理了理思绪,这才开口:“问凌渊君两件事。”
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干痒,还火辣辣的痛,声音嘶哑难听。
“问。”凌渊握着茶壶的手紧了紧,接过我手里的杯子,放在方凳上。
甩了甩衣袖,又开始用指尖掐着袖口的收边。
他一紧张就这样,我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我抿了抿嘴,沉声道:“第一,那个东西说的话是真的,对吧?”
“所以凌渊君,不让我参与四栋的事情,更甚至不想让我知道。就是想隐瞒,以前你让云淼嫁给他,然后趁着他们大婚,他心生松懈,和云淼联手,杀了他?”我将事情结合起来,大概就是这样吧?
凌渊掐着袖边的手指,好像用偏了力,我只听到“咝”的一声响,那月白色的锦袍,被凌渊用指甲生生掐出一个硬币大小的洞。
他手指在那洞口转了转,那些撕破的丝线,就好像活了过来,慢慢的游动,居然自己将那个洞口补好了。
这件衣服,果然大有来头啊,怪不得在四栋的时候,全是撕裂的洞和烧焦的痕迹,现在依旧白如月光。
我慢慢抬头,看着凌渊。
他沉眼看着我,脸上再次露出了阴沉的表情。
却猛的一甩衣袖,冷笑道:“你虽然叫云淼,却不是那个云淼。所以她的事情,你无须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他当杀!”
又是这句话!
对,我不需要知道,但我得背负着她的血债,被四栋那个东西纠缠!
可他不说,我逼也没用,吵也没用。
或许那东西真的当杀,所以云淼才听凌渊的,嫁给他,然后在成婚之时,杀了他!
我轻吸了口气,复又抬头看着凌渊:“那第二件事。”
凌渊身体瞬间一僵,左手腕轻抬,手指不由的朝着袖边掐去。
可或许是被我看得多了,又僵直着手指,收回了袖中。
“我身边人惨死,是不是真如那东西所说,凌渊君在我身上下了避祸之咒?还有我奶奶,是不是凌渊君……”我说到这里,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这件事,错在谁,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用她的命,让我多活几天。
其实受益的还不是我?
我又该去怪谁?
最该怪的,还是我自己吧!
沉吸了几口气,这才轻声道:“是不是凌渊君,告诉她……”
我努力绞尽脑汁,想找出合适的用词。
可怎么想,都没有合适的。
只得呵呵的苦笑:“是不是你……”
“是!”凌渊还没等我说完,直接沉声道:“你本身重病,又以血回祭,命火燃灯,命不过七。我已然是一缕阴魂,无血献,自然救不回你,只得找你最亲近的人,让她……救你。”
“这样啊……”我伸手抓着身上的被角,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胸口闷闷的生痛,却好像原本那种悲凉的情绪都没有了。
“我想再睡会,凌渊君自便吧。明天那个解开联系的法阵,就拜托凌渊君了。”我干脆倒在床上,扯过这带着香火味的被子,盖好。
被子下面的手,小心的转过来,扯着里面的被子,在脖子下面拉紧,还有肩膀两头,都要各转两下压实。
奶奶从小就教我这样盖被子的,不扯紧压实,容易漏风,怎么都睡不热的。
原来,终究是我,害了所有人。
站在床边的凌渊,低头看着我,轻声道:“就算我不开口,知道你命不过七,黎春她也会自愿献祭,就像玄明和这西林寺一百僧众一样。她将你养大,这本是她的责任,你无须为她伤感。”
“就算还有下次,西林寺这些僧人,秦阳羽他这些同门,他们都会为了给你续命,以血献祭!如果我还是具活身,我也会。”凌渊语气再次变得轻淡,可说出来的话……
却字字喋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