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辉笑道:“真是巧了,我们靓女刚巧心情不好,她把别人当成了朋友,没想到别人却利用了她。”这话明面上是在打圆场,但实质上却是在敲打夏素。
夏素虽然涉世不深,缺少处世经验,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还是听得明白的,当下神色一黯,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话题重新回到了征地事情上来。
杨锐隐晦地告诉杨光辉,村民们都知道石化公司三百块一亩地的底价了,也知道乡里面不满足于这个底价,不过,乡里把价抬得再怎么高,村里面估计也看不着,只是三百块的底价,村民们已经相当满意。
杨锐还明确表态,说这事对村民们来说是个大好事,他完全支持,今后有用得着他杨锐的时候,尽管开口。
随后,杨锐苦涩一笑,说其实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件事是陈村长全权负责,众所周知,他跟陈村长并不对付,在这件事上根本说不上话。
杨光辉一方面表示理解,另一方面依旧把杨锐抬到了很高的位置,说今后在岗南村的地盘上建厂,那就少不了的要跟岗南村长期打交道,过程中万一产生了矛盾或是误会,肯定会来找杨副村长从中斡旋调解。
杨锐苦笑道:“外姓人家中,我杨锐说句话或许还管用,可要是陈家本姓,你还是找陈村长吧。”
这话杨锐说的相当自然,没有丝毫刻意之嫌,而杨光辉也了解过岗东岗南两村的基本情况,粗略知晓这两个村子有着本姓人家和外姓人家之分,正是如此,才被杨锐带偏了节奏,误以为两村的本姓外姓之间的矛盾已是形同水火。
夏素听了这话也是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干爸暗中派人调研过这两个村子的人文文化,认为两村民风虽然彪悍,但两个村子的村民都特别守规矩,只要搞定了两村的村长,就意味着没有搞不定的矛盾和摩擦。
但现在看来,情况并非如此。
岗南村的本姓人家和外姓人家既然形同水火,那么,岗东村也一定好不到哪儿去。
把这么重要的项目投在这种地方,是不是……再联想到田乡长对他们的态度,夏素很快就做出了明确的判断。
不是不怎么合适,而是非常不合适。
理由有三,一是当地营商环境不好,当地官员吃相难看,信誉不佳,二是征地成本过高,超过了公司预算,三是当地民风不堪,不利于新厂的长期运营。
想到了就要说出来,以夏大小姐的个性从来不喜欢藏着掖着,更不喜欢把思想捂在肚子里让它变质发臭。
于是乎,夏素不顾及场合是否合适,立马附在了杨光辉耳边嘀嘀咕咕说上了一通。
杨光辉面带微笑认真听着,且不住点头。
似乎很认同夏大小姐的观点,但心里面却连带着江总,全都被他问候了一遍。
太不成熟了!
虽然这些观点他并不反对,但谈项目可不是谈恋爱,今天喜欢了便是恋人如胶似漆,明天厌倦了那就分手视同陌路。再说了,赵家埠这块选址存在着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谁又能保证另两块选址不存在问题呢?
或许问题比这边更为严重。
杨光辉能理解江总为什么要把夏大小姐交给他来带,但他不理解江正岳为什么不事先跟夏大小姐约法三章,身为助理,在外人在场时理应是缄默其口,就算必须要说话,那也只能拣场面上的话来说。
可这位大小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职场规则,使得他一次又一次陷入尴尬境地。
杨锐经过上一世数十年的锤炼,在察言观色方面已是炉火纯青,这二人的小动作以及表现出来的细微变化,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目的基本上达到了,他们的思想发生了动摇,接下来只需要再添上几把火,这件事差不多就要冒黄光了。
但此刻仍不能掉以轻心,还有个更重要的问题等待解决。
嫁祸陈苍伟!
得把搅黄此事的屎盆子扣在陈老贼的头上,这事要是黄了,娄县长必是勃然大怒,而田少武为了甩锅责任,肯定要把陈苍伟祭献出去。
到那时……嘿嘿,你个老贼别说跟我抢村长了,能不能安安稳稳活着都不好说。
茶喝了三泡,看着时间不早了,该吃中午饭了,杨光辉起身客气告辞。
杨锐哪里肯依,说什么也要留下三位贵宾,理由也是让人难以推却。
“你们三位要是就这么走了,陈村长肯定会怀疑我背后拆他的台,中午饭就在我这边吃吧,我把陈村长还有另外三位村委委员全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