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雷不由一愣,失口道:“出卖你?”
杨锐笑着解释道:“大风吹只是我诸多原创歌曲的其中之一,说实话,这首歌并不怎么适合你,以你的音域和音色,我认为你唱民谣类的歌曲可能会更适合,待会我就可以教你一首民谣,但你得答应我,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说出去你唱的歌是我杨锐作的词曲。”
宋雷大为不解:“为什么?”
杨锐叹道:“人怕出名猪怕壮,你走上了搞音乐这条路,必须得出名,而我是做生意的,还是闷头发财比较妥当。”
宋雷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也不能冒名顶替你呀,要不这么着,恶霸哥,你给自己起个笔名呗。”
宋雷之言,言之有理……杨锐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
“那就叫易木吧。”
大丈夫坐不更姓站不改名,易木倒过来便是木易,木易为杨。
接下来,杨锐叫来了排挡服务员,要了纸和笔,交到了宋雷的手上。
“我唱,你记,一首歌我循环唱两遍,能记下多少,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又要记歌词又要记乐谱,不容易啊!
宋雷凝神静气,做好了准备。
“这首歌的歌名叫南山南……听好了……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
时隔多日,刘大光再一次来到了街道办宋文涛宋大主任的办公室。
和之前登门求人可不一样,这一次,刘大光才是那位被求者。
“刘厂长来了哈……”
宋大主任连忙起身,亲自为刘大光让座沏茶。
刘大光也不客气一下,大咧咧坐到了待客沙发的正中间。
“红光厂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宋主任,咱们就直奔主题吧,你做保让我借给红光厂的那五万块,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宋文涛递上了茶水,顺势坐到了刘大光的身旁:“把你刘厂长请过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呀。”
刘大光哼笑了一声:“我的意见?那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还钱呗,借期一个月,到期后连本带利五万二,还不上的话,那咱就区里见,实在不行,那就法庭上见。”
宋文涛赔笑道:“没那个必要吧,刘厂长今后跟我们上下九街道打交道的日子还久着呢,有什么事还是商量着来比较好。”
刘大光叹了口气,回敬道:“这话搁在一个月前这么说,我刘大光不得不认,但眼下么,宋主任你是知道的,我那个厂的地方太小了,根本不够用,迫不得已只好搬家,地方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我打算这个月的月底就把厂子搬过去。”
闻言,宋文涛心下不由一惊。
红光厂那块地盘租出去倒是不难,但想以租金来弥补亏空却是绝无可能,而且,厂子里好几十口子职工的安置问题也是让人好生头大,能一把手把亏空的帐给抹平了,还能替街道解决部分职工的安置,这样的下家,可只有锐光厂一家。
千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宋文涛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态度上出了差错,连忙换了一种口吻。
“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啊,让刘厂长这样的优秀企业家都萌生了去意,我代表上下九街道向刘厂长诚挚道歉,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不公地谈一谈,尽量留下来。”
刘大光来这边可不是图嘴巴上的痛快,羞辱了宋大主任,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好处,反而要落下一堆的弊端。
“宋主任,你可别这样说,你这样一说,我搬走厂子的信心可就要动摇了。”
宋文涛从茶几下拿出一只烟灰缸,又起身去到办公桌拿回来一包香烟,他并不抽烟,但得知刘厂长烟瘾颇大而提前做了些准备。
“我是诚心诚意挽留刘厂长,挽留锐光厂,我理解贵厂眼下所遇到的困难,之前因为条件不成熟,我拒绝了刘厂长的建议,但现在机会好像来到了眼前,刘厂长为什么不积极争取一下呢?”
亲自为刘大光点上了烟,宋文涛接道:
“一个月前的红光厂虽然已经病入膏肓,但毕竟还有口气吊着,那时候我要是同意了你刘厂长的建议,恐怕会有好多人告我的黑状,但现在不一样了,红光厂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已经可以宣布死亡了,你刘厂长再提出兼并红光厂的建议,我不就可以挺直了腰杆支持你了么。”
宋文涛当然能意识到所谓的外商订单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设下这个骗局的人,十有八九是面前的这位刘厂长,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即便有了证据也没辙,欠人家的钱总是要还的,万不可因小失大,再耽误了自个的前程。
改革开放并不是嘴巴上说说那么简单,摸着石头过河难免会摔上几跤,就当是交学费吧。
此刻的宋大主任不由得在心感慨,跟这些奸商打交道,实在是任重而道远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