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分钟,棋盘上便落下百余子。
黑方捞取了不少的实地,而白棋则在棋盘上方及中央构建了浩瀚模样。
摆在杨锐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打入。
随便活出一块来,此局必胜。
反之,打入之子若是惨遭屠戮,则本局必败。
杨锐深吸了口气,捻起一颗黑子,放到了巨大模样的正中间。
陆凯达不禁托腮长考。
十分钟的时间,棋盘上又多了几十颗棋子。
杨锐犹如困兽一般,两只眼珠子死死的盯住了棋盘。
而对面,陆凯达气定神闲,端起茶杯慢悠悠呷了茶水,再拿起烟盒,抽出两支,一支叼在了自个的嘴上,另一支则放在了杨锐的右手旁。
“投了吧,不可能做出第二只眼来的……”
陆凯达悠然自得划着了火柴。
杨锐长叹一声,拿起手边的香烟,就着陆凯达的火柴,点上了火。
这盘棋输的可真不容易。
明明可以轻松获胜的,但却要不着痕迹地输出去,这特么,不单是对棋艺水平的考验,更是对表演功底的磨练。
“这一手棋我特么下软了,要是下在了这边,至少能形成个打劫活,陆局,一旦成了劫,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陆凯达放声大笑。
“这就叫一招不慎满盘皆输,不过,在你打入之前,我若是不贪图边上的那点小便宜,落了后手,能提前在中腹自补一手的话,你又哪来的机会呢?”
杨锐不服,反犟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在右上角做活后就分投你那条大边,你又哪来的大模样呢?”
二人吵吵嚷嚷,谁都不服,只好收拾了棋子,再来一盘。
这一盘,杀到了两百余手局面仍旧是焦灼难分。
但接下来的一手棋,陆凯达却下错了地方,给了杨锐分断对方大龙尾巴的机会。
杨锐一边乐,一边掏出香烟,学着陆凯达刚才的样子,一支叼在自个的嘴上,将另一支放到了陆凯达的右手边。
“没希望了,这条尾巴我吃定了,你后面也没了可翻盘的地方,认输吧。”
陆凯达对着棋盘又苦思了片刻,终于抓了颗棋子丢在了棋盘上。
真是遗憾。
如果那手棋没有应错,大龙尾巴不被断,胜负还真不好说。
一胜一负,打成了平手。
陆凯达有意再下第三盘,但时间上却不允许。
“我三点钟还有个会,不能多留你了,这样吧,等过两天找个机会,我去你那边看看。”
杨锐没提晚上一块吃个饭的事,胡广松跟他说过,陆凯达这个人从不喝酒,对饭局很不感冒。
要不然,杨锐也不会捏着鼻子跟一个臭棋篓子了一个多小时下了两盘丢人现眼的棋。
杨锐告辞,陆凯达亲自送下了楼。
临分别之际,陆凯达由衷感叹道:“打今天开始,算我欠了老胡一个大人情,他能把你介绍给我认识,真特么够意思!”
杨锐跟着笑道:“虽然我也很想说跟您同样的话,但又不能说出口。”
陆凯达颇为好奇道:“为何呢?”
杨锐一本正经道:“大恩不言谢嘛!”
陆凯达爽朗大笑。
杨锐顺着陆凯达的话,将胡广松介绍他跟陆凯达认识比做了大恩,从而将陆凯达抬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任谁理解了这话的含义,心里面都一定美滋滋。
杨锐接道:“再说了,我对胡叔的态度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是还不完,那就欠着呗。”
陆凯达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这话也并非是简单调侃,暗中意思是说胡广松帮他杨锐可不是一回两回,而他杨锐全都记在了心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才会还不完。
到了陆凯达这个层次,自然能理解到杨锐的话外之意。
所以,再看向杨锐的眼神,已然比之前又多了几分欣赏。
嗯,这个小朋友虽然年纪小了点,可说话做事却处处透露着沉稳成熟,胡广松说的一点错都没有,非常上道。
可交。
值得深交。
临近晚饭时分,杨锐回到了住处,但见黄大龙仍未回来,而老李家那个臭小子还指望不上,正打算叫上李振堂到外面对付一口时,电话铃响了起来。
“霸哥还没回来吗?”
“我就是你霸,哥。”
黄大龙根本无心跟杨锐斗嘴,急切且惶恐道:
“霸哥,我今天跟胡前进干了一仗,讹了他二十万,可我这心里面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可能闯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