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公子王歌成为整个大玄王朝王公士族私底下的趣谈,更有史家要将这惊世之语记载在史册上,供后人消遣。
这下好,都成大玄朝廷的笑话了。
然而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王歌心里表示委屈:“我一个穿越者,我容易吗?”
看着车辆渐渐驶出京城大门。
王歌心中呼唤一句:
“石板。”
下一刻,仅仅只有王歌能看到的呈现半透明灰色的宽大石板出现出现。
石板的表面斑驳沧桑,给人一种异常古老的感觉。
然而王歌仅仅只能召唤出这石板的虚影,却无法对它做什么。
“我从穿越到这个世界起,这块石板虚影就一直伴随着我,我还以为这是穿越者金手指呢,可没想到这没多年过去,石板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哪怕我现在已经摆脱软禁,离开京城,它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石板到底该怎么用啊?”
王歌幽幽一叹,心念微动,石板虚影消失,不免回忆起自己穿越以来的经历。
他上辈子是蓝星老家的普通人,这一辈子刚睁眼,就成了呱呱落地的婴儿,是越王的第三子。
当然那个时候越王还没被封为越王,仅仅只是一个拥兵自重的诸侯。
按照这个世界嫡长子继承制,按理来说越王这个爵位应该落不到王歌这个第三子头上。
可这个世界在三年前还是诸侯王征战,群雄割据的局面,相当混乱。
王歌两个兄长就是在这乱世中接连逝世,所以继承权就落在王歌头上。
然而这个爵位并不是那么好继承的。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越王因为打不过武王,转而投靠玄王的时候,就把唯一嫡子也就是王歌,当做质子留在京城。
质子是什么?
就是把自己的继承人当做人质软禁在京城里,放在君主眼皮底下,这是一种双方合作的筹码。
王歌是被自己那个便宜老爹留在京城的!
可以说,他从九岁起就基本待在京城里没有外出过了,一举一动还被玄王的秘探暗中监察!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一旦什么事情上升到权力层面,什么骨肉血亲都得让道。”
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王歌就深刻明白了这个道理。
在他还小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在琢磨着如何激发石板的能力,其它时间则是在祈祷,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千万别脑门一热,搞谋反叛逆啊,不然他这个质子小命不保!
幸好,他那个便宜老爹还是有操守的,玄王保持同盟关系,一起打武王。
大玄王朝建立的一刻,悬在王歌脖子上一把刀终于被卸下了。
可新的问题又出现。
王歌的便宜老爹被封王了,成为大玄王朝的七个异姓王之一。
按理来说,裂土封王已经是人生的最大成就了,作为越王的继承人,王歌应该高兴才对。
他啥都没做,靠着自己血脉就能称王,这已经不是赢在起跑线了,而直接躺在终点线了。
但问题是,在大一统王朝的惯性,中央集权的需求下,哪一个帝王不希望自己权势更一层?
并且还要提防着异姓王会不会造反呢?
就算这一届异姓王不会造反,那下一届呢?
下下届?
万一皇帝的继承人不堪大用,保不住江山被异姓王夺了皇位呢?
王歌是个穿越者,穿越前没什么大成就,只是自给自足,衣食无忧,算是一个知足常乐的普通人。
不过碍于王歌蓝星老家历史悠久,义务教育到位,人文氛围浓厚,信息传播发达。
王歌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要想建立大一统王朝,异姓王的权势必然是会被逐步削弱,甚至诸侯本身都会被帝王铲除。
哪怕这个世界有着一人可敌千军万马的超凡武力,但依旧免不了这个结果!
这可就要命啦!
越王这个封位在王歌看来,很可能就是一张贴在脑门的催命符。
“削藩,肯定会削藩,这是迟早的事情!”
这就是王歌的判断。
小时候作为质子,疑似金手指的石板又无法发挥作用,王歌每天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现在十六岁,王歌还忧心忡忡的担心朝廷削藩。
权力斗争最是残酷,一不小心就是九族消消乐。
“石板虽然不顶用,但好在,比起其它六位异姓王,我作为越王,对朝廷威胁程度最低。”
所谓只要我一无是处,别人瞧不上我。
王歌就发现,自己这个年轻的越王和其它六位异姓王相比,他的封地最荒凉,人口最少,处于最南方的地方,远离中央。
虽然有诸侯王的规格,但还是比不上其它诸侯底蕴。
而他这位越王,因为从小的质子生活,根本没有多少机会培养自己权力班底,对封地的掌控力最低,名望也很差劲。
而另外六位异姓王,各个都是从血与火的诸侯争霸中走出来的豪杰,大权在握,手中骄兵悍将众多,封地又多是肥沃膏腴之地,还占据很多易守难攻的关隘,或是交通要道,虎踞中原大地。
所以比起另外六位实力雄厚的藩王,王歌简直就是一头人畜无害的小绵羊。
这也是王歌猜测玄帝愿意放他回封地原因,一方面就是自己这个年轻越王太弱小了,起不了风浪。
另外一方面,也是向另外六位异姓王表态,大玄朝廷保证藩王的权力和地位。
否则老越王一死,朝廷就一直软禁越王继承人,收回越王的封地,那其它异姓王见了会怎么想?
六位异姓王可都是老谋深算的人精,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一瞅见有什么不对劲的风吹草动,立刻就像刺猬一样,把柔软要害藏好,尖刺对外。
这可就是不利于朝廷后续削藩了。
多方因素促进下,被软禁了数年的王歌,终于要离开京城,回到越地继承王位了。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豪情肯定是有,不过王歌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被朝廷忌惮,以至于在一个月前对玄帝说出那句震惊朝野的话:
“此间乐,不思越”
在别人看来,感情你爹越王戎马一生打拼下来基业,就被伱继承人一句话否定了?
可越是这样,玄帝就越对王歌放心,并且苦心孤诣,循循善诱的劝导王歌。
说藩王是帝国屏障,天下初定,必须要有像王歌这样藩王,驻守在关隘之地,安抚百姓。
还说王歌已经不小了,不该贪图奢逸,要担起父辈的责任,戍守边疆,稳定家国社稷。
玄帝都这么劝了,王歌还能怎么样呢?
只能是勉为其难接下的越王的封号。
当然,王歌也来回拉扯一下,说越地太荒凉啦,好多未开化之地,他回去过不好日子。
玄帝表示这好办,点派木匠,铁匠,司农,等技术人才送到越地指导生产发展。
你看吧,我大玄朝庭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位有功之臣!
总之就是要王歌赶紧回越地继承封地,生怕他一直留在京城,别的藩王见了还以为朝廷要软禁越王,准备削藩了。
只有保证王歌这位越王的权力,其它异姓王才会放心下来,戒备松懈,信任朝廷。
有舍才有得,所谓舍不到孩子套不着狼嘛。
于是乎,王歌带着上千人,护卫开道,驶出了京城。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王歌扭头回望京城,心中暗道一句:
“永别了,牢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