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就像就像瘟疫一般,九王妃昏倒的事情火速传播开来,穆亲王府里的人不明就里,应当是怡亲王府里的人传出来的,坊间传闻穆亲王府闹鬼的言论愈传愈烈,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版本,最正常的不过说穆亲王府不干净,是因为之前建造王府之前占了一处已经废弃的宗祠,说是原主人占了好的风水不肯离开,时不时出来作祟;还有的人说穆亲王府之所以闹鬼是因为之前亲王霸占了很多人家的姑娘,有的可能大了肚子但是没有名分被迫落胎,其中就有不甘心寻了短见的,看到小郡王便现了原形要害人;最最离谱的说是穆亲王府里的人会邪术,能操纵已死之人,不用吃喝,不用费一分一毫便能指使其干活,这次正好被王妃撞见,吓晕过去……
反正所有的流言都指向穆亲王府,不管是什么样的版本总之所有的人都认定了穆王府有鬼怪,都不是什么好话,加之九王妃精神上一直不见好转,从流光那边回来便时常噩梦连连,然后又有些传闻说穆王府里的鬼怪会摄人魂魄,一旦那些魂魄放出去大家都要遭殃。
李玄的心里一天比一天烦躁,虽说他自己本身并不是个很靠谱的人,也算的上是个有争议性的人物,但是接触周遭的目光有艳羡的,佩服的,不理解的,甚至有轻视的,但是从来没有像最近一样,看他也像看到鬼似的,避之唯恐不及。
他阴着一张脸,坐在酒坊靠窗的位子,望着楼下的街道,二楼一个人都没有,街道上人瞬间好像也少了,两边的商铺里,倒是挤了一些窃窃私语的人,本来在压抑的王府里已经让他心里很不舒坦,谁承想出门却更是让他郁闷不已,不论去到何处,他都是王爷,别人怎么的也能好声好气地供着伺候着,可现在的情形却是,虽然毕恭毕敬,但是更多的是恐惧,就好像他就是鬼,一抬手就能收了对方的魂魄。
他把酒杯往桌上一砸,站起身来,走下楼梯的时候,才发现一楼竟然挤满了人,甚至有顾客在掌柜的那边为了座位而争执不下,他一语不发,直接穿过人群,这一刻,别提周围有多安静了,安静得好像大家真中了邪,集体哑巴了,他的随从夏文安也冷着一张脸看向人群,大家顿时低下头来,突然他掏出了一些散碎银子,大力拍到柜台上,对着抖似筛糠的掌柜说:“楼上尽是位子,大爷我给那帮刁民让路!”然后转向看着人群说:“别聚在一起搬弄是非,小心你们的舌头!”
夏文安知道,其实这样做并不会有任何作用,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也许明天,又会有新的版本被传的绘声绘色,他叹了口气,最近穆王府真是不顺,好像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就没有消停过,至于王爷,他偷偷地看了一眼,脸色极不好看,现在就是一尊沉默的火山,极力隐忍不发,但是爆发是早晚的事。
这火山的爆发,绝对比他想象的快,他眼看着王爷背着手一路从正门走进去,路上随手抓到一个人,直接指着那人的脸命令道:“让王妃把各房的主子,都叫到凤阳殿候着!”一路根本没有停下,直接坐上凤阳殿主位,侍婢还来不及奉茶,流光带着一帮女人已经匆匆出现在大殿门前,各位的脸色都不太好,这样匆忙的召见是头一回,又是流言纷纷的情况下,流光站在最前头,剩下的人都低着头忐忑不安,还等不及行礼,他就开口问道“齐了吗?”各种脂粉香充斥着这个其实并不是很大的空间,没等任何回应,他一拍桌子:“都给本王跪下!”
所有的人都心头一颤,慌忙跪下了,“九王妃的事,本王问了一圈都没有人知情,连王妃在场都不甚清楚,你们这些人要是敢随便乱说话,本王立即杀了你们!”大家头低的更低,打大气都不敢喘,“王妃应氏,这件事情因你而起,看在你素来恭敬细致的份上,本王既往不咎,其他人,都好生呆着闭门思过,不许各处走动!还有,管好你们的下人,要是本王在府里再听到些什么,别怪到时候将你们连人带主子一并逐出去!”大家唯唯诺诺地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
王爷震怒,除了王妃外,所有的女人都被禁了足,其实白天在大殿上,刘静鸿并没有去,因为没有人通知过她,但是在晚上,刚用过晚饭,一位管事,也看不清楚长相的,就直接在竹苑外下命令了,她们都还没有出来,那人就已经走了。
“她们说,所有的主子反正咱们也不认识,不过咱们是下人,可以去领每天的用度食材,不乱说就好了。”香香看着这种架势,也有些触动,“小姐,其实……”
“别说了,按王爷的吩咐做就是了,反正咱们原本就不跟人接触的,没关系,自己也能苦中作乐呀!”静鸿不傻,这些天的传言,再加上那天尖叫着逃走的女子,她不会猜不到那是九王妃,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们之前并没见过,更谈不上认识,她很想去弄清楚,但是周围太安静了,好像府里根本没有她这个人似的,她无从问起。
禁足这件事情,对于静鸿来说是可有可无,但对于府里的其他女人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局面了,王妃是高高在上天黑之后无人敢打扰,但是其他人,都是侍妾身份,只有得宠与不得宠的区别,在王爷不在她们处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寂寞,所以一天当中能打发时间的事情就是各处走动说说话,打发无聊的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