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坦白
晚霞映照着他们纠缠的身影,沿丝缝合,只能容纳两人的影子在一起相拥吻。
他们彼此沉溺于这个深情的吻,两个人在分开时唇角还带了丝银色细线;宗佑没有说话,他安静地看着徐文祖,似乎想起什么又自嘲般的笑了笑,挪回了视线。
有些时候,他们可以像情人般呢喃,做着更加亲密撩人的事情;有些时候,他们可以像对手般博弈,竞争着这场无硝烟的对峙;而有些时候,他们可以像老朋友般促膝长谈,说尽千奇百怪之事,彼此捧腹大笑。
是他错了,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
至少现在,让他选择,他一定选择徐文祖;至于徐文祖,可千万别辜负他的期待啊,不然他一定后悔把这颗心交付出去的。
但也不要太小瞧他,他有多喜爱徐文祖,在得不到回应时,他就可以有多疯狂多干脆利落的抛弃这个人;他希望能够得到回应,徐文祖也给了他回应,但他想要的绝非如此。
看着眼前的人,徐文祖想着,如果时间重来,他愿意早些遇到亲爱的;幼年、少年、青年、壮年,包括未来的老年,他愿意亲爱的的生命历程中都有自己出现的轨迹,他愿意去早些同化亲爱的,甚至于,他愿意为亲爱的赴死;但现实却是,他们很晚相遇,缺失了彼此最重要的时光,充满黏腻的记忆也填充不了他对缺席的遗憾。
他知道亲爱的在调查他,他也知道亲爱的和女友分手,也知道亲爱的受尽辈分的压迫,他愿意让亲爱的好过些,他算准了亲爱的的心理,他知道潜藏在亲爱的血脉深处的杀戮基因,但既然亲爱的不愿意,或者说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那么他可以去做。
天使与恶魔只有一步之遥,善恶界限不够分明,中间残存灰色地带,你无法判决绝对的对错,正如同人的社会化,就是在寻求一种归属感和认同感,但这一社会化过程中必然存在对过去事物消亡不可磨灭的创伤。
他们否决这种病态的社会化,为什么自我不可以独自安静地进行思考,包括于整个社会的变化发展,他们都知道人的参与必不可少,也知道每一环节都缺一不可,但他们厌恶那种,理所当然的阶层感。
这种感觉在宗佑分化成omega之后更为强烈,他见惯了对omega的不公,所以宁愿伪装性别去生活。
他想开口问徐文祖很多事情,但又怕真相伤害自己;他一向趋利避害,但他这次不后悔,如果就这样糊涂下去,那也许两人会有好的结果,但这不是他要的,他不想要欺骗,他愿意坦荡面对残酷的真相。
周遭信息素的环绕释放预示着主人心情的不平静,徐文祖闻到了浓烈的牛奶甜味儿,皱着眉头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安抚着躁动的甜,他感受到了亲爱的心情,是糟糕,是慌乱。
徐文祖把他圈进怀里,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安抚般的亲吻在他的额顶,最后他听到了徐文祖长长的叹息一声,这声叹息中包含了很多的无奈与纵容。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他轻声地问道;“你都知道我在做些什么,对吗。你也知道我在找什么。”
“是的,亲爱的,我知道。”
宗佑知道答案了,这个人一直都知道的,他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徐文祖,你都知道。”
“是的,亲爱的,我都知道。”你会怎么办呢?要和我对峙吗,如果亲爱的,你敢抛弃,我们就共同沉沦。
我心如荆棘,但我愿意为你化去一身尖刺,但请你不要随意丢弃。
“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去同化你,培养一个完美的作品,亲爱的应该感觉到了吧。”
“双胞胎的袋子里不止有猫吧。”
“是,亲爱的看到了那些东西,确实还有别的东西。还有什么问题,亲爱的一起问吧。”
这就像是情人要分别时彼此的质问与坦白,可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甚至只能是一种简单的标记与被标记关系。
他们的关系脆弱的像一页染了岁月的泛黄薄纸,那层纸已经褪去本来的面目,你都能看到纸页上沾了的水渍,因为时间的洗礼而有了凸起的圆圈痕迹,风一吹,沙沙作响,手一碰,化作碎片。
脆弱的关系很难用肉体维持,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前期充满算计和较量,以至于现在宗佑每问的一个话题甚至都充满着试探,他隐约觉得,如果直接问徐文祖,徐文祖也会告诉他真相,但他不想,他和徐文祖之间永远存在着竞争,即使徐文祖有意示弱,但他却任然愿意按着最初的方案,因为这并没有触及其他利益,对于自己都毫无损失,甚至于如果自己先开口承认了一切,他在这场博弈中便失去了有利地位。
宗佑慢慢冷却下来,在刚刚徐文祖确切的话语中他表现的太过激进,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包括于,自己是什么时候乱了阵脚,是那个吻吗?
牛奶味儿的信息素淡了下去,徐文祖略有些遗憾,亲爱的发现了啊。
但其实,亲爱的,如果你问我,我都会如实对你说的,对你都是真实,对他人便是残忍与谎言,甚至于是要了他们的性命。
我们在最初的相遇就是错误,相遇即是缘分,可你我之间的缘分是靠我们的双方的试探与前进共同促成。
在这种不坦率的条件下,我还是对亲爱的产生了好感,无关信息素吸引,只是我爱的人最后成了拥有这个信息素的人——尹总佑,一直都是你,所以你来问我吧,我愿意告诉你一切。
“亲爱的,还有疑问吗?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我只愿意告诉你。”
你看我多狡猾,我在利用你的同情心,我知道你是接受这种方式的,所以,我恳求你多给我些爱意,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啊。
他们的爱是在博弈中诞生,也该在博弈中结束。
他们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不再去试探对方,可你看啊,在深情之下还是隐藏着试探,他们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一点,但索性谁都不在意,他们就是两个疯子,彼此较量,彼此相爱,相杀,甚至于是单方面的爱。
你问宗佑爱徐文祖吗?他不能回答,宗佑没有办法对爱界定,如果你说他感谢徐文祖没有在发/情期间占有他,在与双胞胎对峙时的保护,或者是天台的谈心,更或者是他现在没藏好的染血刀尖,这些无一不诉说着徐文祖对他的爱意,就凭这几点,他可以说是爱徐文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