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庭和郭无酒一大早便离开了藏剑山庄。
他们的道别停在昨日,吃早饭时剩下的三人都有些沉默。
叶惊风道“宴兄往后有什么打算?”
宴与朝沉吟了一会,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坦然道“我要先回苗疆一趟,就这两日启程。”
听见宴与朝的话,凌遥脸色一变。
叶惊风转而问凌遥“那你呢?”
凌遥神色一沉,道“先回太白山。”
“哦……”叶惊风默了会,道“天下无不散筵席,祝各位在这江湖中一帆风顺。”
“你也是。”宴与朝微微点头。
他确实是预备先去苗疆,但是忘记了场上还有个凌遥,听见宴与朝的话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对劲,但叶惊风在场也不好发作,直到叶惊风离开,他才说话。
他又重复了一遍“先回太白山。”
宴与朝淡淡道“我从来没有答应过。”
凌遥皱起了眉,他对宴与朝这样的变脸还是不习惯,明明昨天还在缠绵的人,为什么可以这样无情,连分别都不惧怕。
“那我们就在此分离,往后随缘再见。”凌遥有些生气。
可宴与朝却当了真,他觉得并无不妥“好。”
“那如果一辈子都不能相遇呢?”凌遥简直要气到飞起,他问“我们究竟算什么?我们昨晚又算什么?”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宴与朝对他的情感也一样炙热,但一觉睡醒他却又带着疏离,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忽冷忽热。
除去气愤,也有一丝伤心,哪怕不和他回太白山,试着邀请他一起去苗疆也是好的,自己也会答应。
可是从始至终,宴与朝都没有开过口,好像自己只是一个过客。
他回凌雪阁,除了拜托师门彻查父母一案,往后不出意外应该长留于凌雪阁,继续见不得人的任务,这次分离,往后再见才是真的难。
宴与朝无声地叹了口气,狠下心道“凌遥,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你说今天去太白山,我就会和你去,明天你说回江南,我也陪你,我不是你的附属品。”宴与朝的心有种闷闷的难受,但他还是接着说“我们本就不是同路人,何必强求呢?如果真的再也遇不见,那么就是没有缘分,你以后会遇见更好的人,我也一样,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从来都是这样,难道我只是一个过客吗?”凌遥恨恨地锤了一下桌子“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啊?你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宴与朝甚至不敢看凌遥,没有找到真相前,他怎么敢接受少年的爱意。
如果让少年发现自己和苏家血案的关系,那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残忍,不如趁沦陷的不深,及早收手。
宴与朝怔了一会,艰涩开口“……没有”
凌遥愤然起身,身前的桌子已然裂成两半,倒在地上。
最后二人不欢而散。
宴与朝不敢再多作停留,待凌遥走远之后,自己便离开了藏剑山庄,回到了之前暂宿的破庙之中。
屋外大风狂起,黑云密布,看起来阴沉沉的,隐约有大雨之兆。
宴与朝想着在破庙中稍作休整,等大雨下过之后再启程去往苗疆,自己和凌遥的缘分,就到这里了。
但破庙外面阴晴不定,山雨欲来。
***
那头凌遥冷静下来,回去想找宴与朝,他想待在他身边,哪怕一起去苗疆也是可以的。
但回来时宴与朝已然消失不见,他更加愤怒,无处发泄。
叶惊风恰好来前,看见凌遥还在山庄内,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二庄主因为苏家的事,想请你今晚吃饭,你看如何?”
“宴与朝呢?”凌遥不答,只是问道。
“我看他往城外去了,现下眼见大雨将至,恐怕走不远,我让家仆去寻他?”叶惊风看出凌遥脸色难看,料想两人应当是产生了嫌隙,小心翼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