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与朝在回去的路上忽然心很慌,是没由来的心慌,心跳加速的那种。
他按捺着异样回到了宴家,却见满地横尸,胸口血洞如同那日苏家发生的一样,他心道不妙,连忙上前去查看。
发现尸体中宴伯还有一息尚存,他连忙将人扶了起来,把内力注入心脉,想要保住这个老管家的命。
但是他的血实在流的太多了,宴伯奄奄一息,把他扶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血全都染在宴与朝身上,血气冲鼻。
看见来人,他费力地睁眼,努力想要把最后的话说清楚,他断断续续道“宴……宴五……少爷他真的……真的……待你不薄。”
宴与朝沉默的听完怀中老者的话,等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接收不了他的内力,逐渐没了气息,冰冷下来,才慢慢把人放下。
他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刚刚所听到的一切。
宴伯说,一年前血池的事,是宴同暮向教中举报宴家的。
他说宴老爷要武功最强的那个死士去做尸人,已经选定了是宴与朝。
宴同暮想把他留在身边,便废了他的武功,而宴老爷因为宴同暮贸然在众人面前废他武功,勃然大怒,也给他下了虫蛊,虽不致命,几日便可解,但刻骨的疼。
那几日他看在眼里,宴与朝耳边的故事,编织的记忆,都是他忍着痛一字一句说与他听的。
但他们还是不肯放过他,于是宴同暮向教中举报,宴家大乱。
宴与朝想起那夜他逃得异常顺利。
最后的几句怀里的宴伯已然没有什么力气,说得断断续续,但宴与朝隐约听见了三个字。
“生死蛊。”
原来,他说此蛊无解是真的。
宴与朝想起自己无缘无故的晕倒,想起蓝齐说的话,想起自己骤然的心跳加速,他站起身,缓慢地朝宴同暮的房间走去。
因为生死蛊,他知道宴同暮没有死,陆迢在就不会出事,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艰难。
自己做了那样的事……
“宴与朝,我从未欠过你。”
想到这句话,他就觉得后悔不已。
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不说呢?
他不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他以为自己遭遇的那么多致命伤,都是因为运气好,都是因为有人用内力护住心脉。
其实不是的,是有人在千里之外,替他承担了一半的伤害。
是自己害得他落到这个下场,身受重伤,武功大退。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宴同暮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给自己种下生死蛊。
他也想不到,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身受重伤,虚弱无比的时候,在想什么。
房内的宴同暮已然昏迷过去,到昏迷前他也没有看见那个他想见的少年。
给宴与朝种下忘忧蛊是想让他不要带着仇恨去到明教,给他种下生死蛊是他高傲的私心,想让两个人之间的牵绊更深一点,深到没有人可以阻拦。
宴与朝缓缓走进房内,看着浑身是血的宴同暮,和一旁给他输送内力的陆迢,他眼眶湿润,视线被泪水模糊。
委屈、心疼交织在一起。
宴与朝把地上昏迷的人抱起来,察觉到他虽然失血很多,但体温很高,连忙将人放到床上,咬破手指,将火炎之血滴入宴同暮嘴里。
陆迢有些沉默,在犹豫要不要把刚刚听到的事情告诉宴与朝。
宴与朝却突然无声地流下泪来,让他更加手足无措,等把宴同暮安置好,他有些僵硬地抱住宴与朝“怎么了?”
“我……我又做错了事……”
陆迢意识到他知道了真相,不停抚摸着他的背,安慰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他没有事,苏家的事也不是你做的,你没有做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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