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进才转身便停住脚步,却是没有回头,手指在袖子里捏紧又放开,听着身后容太妃隐忍的啜泣声:“进儿,我知道你恨我,你才六岁就被我送进纯阳宫,华山何等清苦,做母亲的整日担忧你吃不饱穿不暖,你却不曾回过一封信,让我如何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这许多年来,母妃没有一日不挂念你。我好容易盼来一次相见的机会,你却三番五次将我拒之门外,进儿,你回头看母妃一眼吧,进儿……”
“太妃多虑了,贫道已是出家人,三清殿前,不过问身前爱恨,”祁进向前走了几步,声音依旧平缓,“还望太妃多保重,华山风大,莫要着凉。”
“进儿!”
容太妃缓缓滑跪下来,二十二年了,她头一次同儿子完整地说几句话,她伸手想触碰祁进清瘦的背影,却只能看着祁进走远,模糊成她看不清的一点。王嬷嬷将瘫坐在地的容太妃扶起来替她擦掉泪水,叹息道:“太妃,殿下心意已决,何苦勉强。”
“他恨我,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亲手抛弃了他,他怎么能不恨我……”
祁进用过晚膳回房时见门窗都开着,书柜还有翻找过的痕迹,知道是姬别情在,也不言语,这些天姬别情没太过分,但常常会有人趁着他不在翻他的屋子。他倒是不存在什么“罪证”,和容太妃二十余年不见安分守己,纵使是祁朗本人也没有构陷他的必要。书案上放着没抄完的经书,本来是罚给高剑的功课,他却拿来给自己静心。
“你去见容太妃了。”
“你一直跟着我,还问什么。”
“祁道长好狠的心啊,若非当年她将你送到纯阳宫避难,你的下场不会比你姐姐金熙公主好看,如今你却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肯。”
祁进手中的笔一顿,留下一点墨迹:“六岁以前的事,我记不清楚了。”
姬别情关上了窗,端着烛台走到祁进面前放下,祁进仍是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纸上工工整整蝇头小楷,不见一个错字。李林甫三令五申不许他弄出人命,祁进被他羞辱多次仍是冷淡如常,换做是旁人,一套酷刑下来怎么可能不服软,可对祁进他不能下手,就算他在祁进身上弄出伤来也只能留在衣服遮得住的地方,旁人只道他是故意去找祁进的麻烦。室内灯光昏黄,一时间姬别情有些恍然,素来清冷的紫虚子,此刻看上去也比往常柔和不少。
“王嬷嬷叫你殿下,你来纯阳宫以前,是锦衣玉食的昭文郡王,连打个喷嚏都会有太医排队问诊,这样的生活,换做普通人做梦都能笑醒,”姬别情抽走他手中的笔丢进笔洗,“你却说你记不清。”
“姬大人现在过得不就是这样的生活,满朝文武你也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堂堂国教圣地纯阳宫也不被你放在眼里肆意大开杀戒,”祁进合上经书,靠在椅背上望着他,“姬大人还不满意,是想坐到大明宫正殿上去吗。”
“我先前真是小瞧了祁道长,牙尖嘴利竟是不输宫人面前的容太妃,母子连心?”
剑光掠影,祁进的剑原是被藏在了桌下,姬别情躲避不及,衣袖被划开,留下一道极细的血痕。宽大的道袍带起桌上的宣纸,在书房里飘落一地,姬别情才抽出背后链刃想要捆住祁进的剑,就被一张纸糊住了脸,仅凭声音判断祁进的攻击方向,仍是慢了半步。先前他就知道祁进使得一手快剑,不过是被他偷袭才任他为所欲为,而现在被动的是他,屋子里又狭窄,他手脚放不开,只能一边抓掉脸上的纸张一边闪躲。姬别情踩在书案上一跃而起,拔出腰间短刀刺向祁进的发冠,却是一记虚招,祁进后退时他便绕到了祁进背后,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祁进痛得缩手,剑即落地。
“这不是也还没断了凡俗爱恨吗,紫虚真人,”姬别情制住祁进的手,顺势摸到他上衣里去,“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出家人,却仍旧惦念着母妃?”
窗外倏地一声惊雷,紧接着大雨滂沱,祁进微怔的工夫便被横抱起来丢到床上,手腕被拧得生疼,又被姬别情用腰带捆在背后挣扎不开,层层叠叠的道袍撕得支离破碎,露出背上尚未完全消去的点点青紫。姬别情的手指沾着微凉粘稠的东西捅进来,痛感倒不像上次那么清晰,大雨声盖过祁进的喘息,越是挣扎姬别情越热衷于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挣扎到最后失了力气,侧躺在床上不知道第几次被姬别情侵入,大腿内侧一片半干不干的白浊。
“可惜了,我是个不通书画的粗人,”姬别情一边摸祁进的腿一边咬他耳朵,“不然这一幕我就应当画下来送与容太妃,让她看看她的好儿子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冷漠。”
说着掐住祁进的腰用力往里顶,祁进靠在姬别情身上连呼吸都被硬生生截成几段,体内涌进来的东西刺激得他浑身颤抖。手上的束缚被解开时祁进浑身都是软的,腰上腿上又新添了几块淤青,发丝凌乱地贴在胸前,越发显得可怜。姬别情这次却没急着走,甚至“好心”地将他体内的东西清理出来擦干,再拽过被子盖住他光裸的身体。
“总归今晚我也要留下,道长慈悲为怀,应当不介意与我分享一张床。”
祁进已经累得不能说话,也制止不了姬别情在他身上乱摸的手,半炷香的时间还没过便睡熟了。又是一声炸雷,姬别情将祁进的被子往上抻了抻,他没有睡意,想必那天那个不熟悉的身影,现在蹲在屋外的某处也不太好过。
在吴钩台之外,还有谁盯着祁进与容太妃呢。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