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尹榆在邵景的请求下搬出了旅馆,住进邵家。
尹榆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那晚的事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他焦虑,恐惧不安,夜里从噩梦中惊醒,只有看到邵景才能镇静下来。
而且邵景对他说,既然附近有强奸男人的变态,还是两个人住一起安全点。见尹榆还有点犹豫,他又紧张地说:“小榆哥,那个人喜欢男人,他不会找上我吧?”
尹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邵景比自己长得好看多了,恐怕比自己更招变态喜欢,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尹榆点头了。
邵医生假期结束回A市工作了,家里只有他们两个。
是夜,尹榆缩在棉被下,双腿夹紧,腿间嗡嗡作响的东西在他体内震动着。
那件事之后,他的身体只消停了两天,熟悉的欲望就像龙卷风一样席卷而来,比从前更汹涌,更猛烈,他心灵越是痛苦,他的肉体就越是渴望。
他被情潮逼得无处可逃,还是选择了使用工具。
这次他学聪明了,他从网上选购了一款按摩棒,宁愿等待邮寄也不想再去门店。
收到货后每个夜晚,他等隔壁的人睡熟了,就会用道具填满自己的身体,像只老鼠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做着肮脏的事。没有前戏,没有爱抚,他粗暴地把东西塞进体内,闭着眼等待高潮的到来。
灵魂仿佛和肉体分离了,他冷眼旁观着肉身的淫行,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
尹榆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注意什么时候卧室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
他紧闭的双眼布满汗水的额头落入来人眼中,被解读成其他缘故。
“小榆哥!”
肩膀被人揽住了,少年焦急而又熟练地轻轻拍打他的后背:“醒醒!你又做噩梦了!”
尹榆不知道他怎么会跑进来,巨大的羞愧笼罩了他,在别人家的客房里做这种事,他不敢睁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关心自己的人。
可是玩具“嗡嗡”的声音出卖了他。
少年也发觉了异样,卧室里关着灯,但借着窗外路灯的光可以看清床上的人,虽然闭着眼睛,脸色并不是苍白的,而是一种异常的潮红,嘴角的肌肉绷紧着,像在压抑什么即将破口而出的东西——
邵景转身离开床边,凭着记忆摸向开关。
“别开灯!”沙哑的嗓音饱含欲望,邵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僵在原地。
“不要看我……嗯啊!”
抖着手慌乱地在棉被下按关闭键,却不小心切换到最强的模式。
“啊…啊哈……别、别回头……”
少年如同一座雕塑,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机械声和低吟声终于一起消失了,安静的室内只剩一轻一重两个不同频率的喘息声交织着。
“小榆哥……对不起……”
邵景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像把尖刀刺进尹榆的伤口。
“我起来喝水,听到你的声音,好像很痛苦……我、我以为你又做噩梦了……”
“不是你的错……不要说了。”尹榆的声音发颤,闷闷的,邵景猜想他用被子蒙住了头。
他听起来好痛苦啊,被救了自己的人发现做这样的事,一定很羞愧吧。
大概羞愧到不敢再在邵家待下去了。
尹榆正是这么想的,明天天亮之前他就从邵家离开,他做出这样的事没有脸再见邵景,他一定也不想再见自己了,说不定连这间屋子,他都不愿意再踏进一步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半天都没有动静。
他走了吧……
过了很久,几乎要把自己闷死在棉被里,尹榆才掀开被子露出半张脸。
一个高大的人影坐在椅子上,几乎和那晚小巷中的身影重合,尹榆惊得面色惨白,险些叫出声来,椅子上的人突然回头,他才认出那是邵景。
“小榆哥…我一直在想…”邵景的声音平静,让尹榆狂跳的心也慢慢平稳下来“我想,你是不是生病了?”
尹榆愣住了。
“这几天你的状态一直很不对啊……白天总是在走神,叫你也不回答,我以为你是累了,可是你好像又很亢奋……还有那次,你上药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了,你好像在说什么…想要…进来……什么的。”
原来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吗?尹榆恍惚地想。
“小榆哥,我看一些心理书说,碰到这种不好的事后,心理可能会有后遗症,比如说…比如说,性瘾,你是不是这种情况?”
尹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确是被侵犯了,也的确因此患上性瘾,但不是这一次。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帮你好不好?”
少年的嗓音清亮,没有一丝杂质,好像不知道自己说出的是怎样惊世骇俗的话。
“别胡说了……你怎么能帮我…再说了,我们认识才多久?你为什么要帮我?”
萍水相逢,邵景已经做的够多了,尹榆除了戒备,更多的是不想把他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