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是这个!”竖起了大拇指,“我也是今儿个才知道您当年那么风光,我到京城读书可是没少听到这内务府四大家啊,原来您就是继家的。”
荣四爷脸上红光满面,貌似谦虚:“嗐,真正风光是主支,我大伯继子寿那支,我也就是沾了点大伯的光,搁内务府里瞎混口饭吃。”“您谦虚了,呵呵,原来您跟我常大爷做过集贤楼那么大的买卖啊?地安门外的集贤楼可有220多间房啊!可惜那几年被日本人给占了做军用被服厂.”
“嗐,那个买卖是我张罗的,但也不全是我的买卖,只是我和常二哥出面,家里的、那王府的、庆王府的,好多人家一起凑的钱,还带着继八家的也有一股呢。所以后面我们找日本人,把当时的满洲那位的名头抬出来,日本人才给折了大几百万的款子。”
“哦,日本人后面还给钱啦?那个时候可不容易啊!”
“当时日本人不是支持满洲那位么?咱们都是旗人,轮根上算是一家啊!后面我和常二哥找到那个叫什么来着?”
“三井村一雄。”
“对,就他,然后又找到日本人的司令部,来回折腾了好几趟,推来推去的,总算给了点钱。”
“那时候这几百万的款子可真不少啊?搁到现在也不完吧?怎么就?”
“嗐,要不怎么说蒋光头比日本人更可恨呢?搞什么币值改革,金城银行的款子一下子全成废纸了,就tmd可他们一家有钱了,把咱们全都给坑了。常二哥,你说咱们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存到外国银行呢?”
“这谁想的到啊?咱们那时候家里也不缺钱,古玩生意赚的钱都不完.咱们当年跟美国人郎施威一起骗外国人,当年手里还不少外国的钱呢。”
“嗐,也是.”
“不过存外国银行也白搭,肃王府他们家不是存钱到外国银行了么?后面不也是取不出来了当年啊,咱们其实多买点金子存家里才是真的。”
“常二哥,说到底,还是咱们旗人没远见呐。吃喝玩乐都在行,真要做事情了,两手一摊.都白搭。”
“没错,我家啊,还得感谢宝珍和德明,要不是他们姐俩啊,我这俩小院和铺面也保不住.”
“常大爷,您这不是客气了么?我搁您这又吃又住的.”王德明转过来又不断的劝酒:“荣四爷,您跟我常大爷这一辈子可真是波澜壮阔啊,您也是吃过,用过的,要说您现在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酒足饭饱,荣四爷溜达的从月亮门转悠过来81号院,院子里带孩子的王奎氏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下蹲请安:“四哥。”
“嗯,老八媳妇,你身子骨还好着?”
“托您的福,好着呢。”
“那就好,现在家里边也顾不上你了,老八走的早,你这边多亏了常二哥照应着。”
“是我福薄.”
“嗐,咱们都活着就挺好,新中国、新气象,新政府也是负责的,咱们总归都有口吃的。”
荣四爷掏出一点钱给了王奎氏,“我这还有点钱,你拿着平时销着,继续带孩子吧,我回了。”
跟常老头送走了荣四爷,王德明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桌上,拿出一个新本子,用钢笔郑重的在封皮上写下两个字:《活着》。
王德明如有神助,灵感如同泉涌,一个悲惨的故事逐渐在笔下成型.抱歉了余华老师,你这么天资横溢,不差这一本了
当然考虑到时代的因素,最核心的主题一定是红色的.
不知不觉,王德明就写了一下午,直到听到院子里姐姐跟婆婆和大姑姐说话的声音,才惊觉已经是日落西山。
“奶奶,姐,您二位回来啦。”
“嗯,回来了。宝珍,我回来前打电话订了“普云楼”的盒子菜:熏鸡、清酱肉、小肚,一会儿伙计送来的时候你结下账。”
“好的,奶奶。”
“今儿晚上都烧什么了?”
“中午德明叫了“惠尔康”的鸭子,阿玛和荣四爷分了一半,孩子们分了一半,还剩了些,鸭架子我又热了热放一些熬白菜、粉丝和木耳,主食是栗子面的饽饽。”
“哦,德明回来了?这孩子总这么客气。”
“这么长时间没见还挺想他的。”
“得了,你回屋吧,晚饭的时候再来请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