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我住着,西屋有很多杂物,你就住东屋吧,我已经收拾出来了。”
这四合院就一进,东屋的面积大概30,40平米,比合租屋好太多。
张远在屋里屋外四处逛了逛,又到胡同周围熟悉了一下环境,晚饭前便回出租屋将自己的行李全都搬到了皮条胡同。“哥们,晚上没啥事一起吃口喝口呗。”谦哥好客,见他忙完了便过来招呼。
他也想借机了解一下自己这位新室友。
“那敢情好啊。”张远立马答应了下来。
“好嘞,一会在家吃,我刚好有几道拿手的自制小凉菜。”
“谦哥,其实出去吃也挺好……”
盛情难却,半小时后,张远坐到了桌旁,面前摆满了余谦老师的“大作”。
山楂罐头拌梨丝,醋尖椒苦瓜,凉拌窜天杨(杨树的枝芽),白水豆腐蘸酱油……
我才薅伱几个属性点,你就想毒杀我……张远看着这一桌美食,不知该如何下筷。
谦哥还以为他不好意思呢,一个劲的劝。
“喝酒吗?”
“跟着您来。”
几杯下肚,余谦抬眼一瞧,张远脸不红心不跳,这酒量可以啊!
话匣子也打开了,俩人很快熟络了起来。
“你也是演员?”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工作上。
余谦虽然档案还在帝都曲艺团,可相声和其他曲艺一样没落,团里压根开不出工资,所以早在九十年代初,他便前往影视圈寻找出路。
《编辑部的故事》,《小龙人》,《九九归一》,《海马歌舞厅》,《天下第一丑》,《李卫当官》……
虽然都是小配角,可也算是在各大著名影视剧中混了个脸熟。
此时大半瓶白酒下肚,谦哥兴致愈发高涨,说话也“飘”了起来。
将自己出演过的角色如数家珍般一一道出,余谦越说越兴奋。
“张远,我这些年在影视圈认识了不少人,以后想演戏就找我,我帮你介绍!”
“那就提前谢谢您了。”
“好说。”谦哥点上一支烟:“谢什么呀,对了,我还没问呢,你演过什么戏啊?”
张远将自己之前拍的两部戏和出演的角色娓娓道来。
听完后,余谦沉默了,叼着烟深吸了好几口。
我还叭叭给人上课呢……
两部电视剧,一部已经播出,另一部可是大制作,而且出演的还是个挺重要的配角。
余谦回忆了一遍自己的影视生涯,好似至今也没有这种级别的角色。
撇了张远一眼,年纪轻轻,相貌堂堂,说话做事显着股成熟劲,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更难得的是,事业上也起了个好头,这小子未来不可限量啊!
谦哥拿他一比,觉得自己这些年好像白混了,楞没人家一后生出跳。
张远见对方陡然沉默,大致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
这时候的余谦还未进化成完全体,只是位不知名小艺人。
但只需不到五年时间,在将妻子,父亲,祖父,曾祖等家人全都“献祭”给相声事业后,这位可称的上是全国扬名,无人不知!
“谦哥,您没想过重新说相声吗?”张远岔开了话题。
一提起相声二字,余谦的眼中冒出了几丝光亮,但又很快熄灭。
“去哪儿说呀?”
“说给谁听?”
“这年头就连春晚上的相声都快被小品取代了,去慰问演出观众一听演相声,全场嘘声往下赶人。”谦哥郁闷的说起往事。
的确,那年头相声为了自救,甚至搞出了吉他相声这类“怪胎”,就为了在歌舞大火的年代吸引观众。
冯巩和郭冬临00年春晚表演的《旧歌新曲》,就是边弹吉他边唱快板的那个,便是吉他相声的代表作。
但张远知道,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光明会来的,甚至谦哥也会成为这道光的一部分。
“我从小就喜欢曲艺,我听!”
“你真乐意听?”余谦缓缓放下烟头,好似在确认张远是否在开玩笑。
后世的余谦评价他在相声沉寂这些年的日子,只用了两个字。
寂寞。
没人听相声,那他学了十几年的专业又能去哪儿说呢?
现在突然有个年轻人说自己愿意听,余谦心中略过一阵感动。
此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俞伯牙,而张远便是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
【收到来自余谦的感谢,相声理论+3!】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