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野田寿。在此之前,就连楚子航和凯撒都觉得樱是真的想追究麻生真的事情,就算那些责罚有些苛刻,但没准蛇岐八家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他们作为外人也没办法管别人的事情。
“野田组受难的事情与别人无关,我们是害怕别人的威胁才不敢说出真相!我自愿向本家谢罪,没有人逼我,我知道自己触犯了本家的家规,心甘情愿接受任何惩罚!”
野田寿昂起头大声说。
路明非看到这个刚才还唯唯诺诺的家伙突然间变得男人起来,即便嘴唇已经被他咬得煞白,也挡不住那扑面而来的男人决然的心。
“即使杀了你,也不能掩盖你们犯下的错误,在本家看来你们仍旧是背叛家族的人。”真冷冷地说:“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我明白!野田组犯下的错误就该由野田组承担,不敢认错的男人不配担任野田组的三代目!”
“三代目?或许你这个三代目就是野田组最后的组长了。”
野田寿的颊肌微微抽动:“把自己的错误丢给别人更不配称为男人。”
“你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害怕那个人的报复所以不敢向本家透露真相。”
“说说。”
“那天之前前任组长浩三收到了挑战书,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对方只有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和服站在小巷最里面。没有所谓的帮战,对方只是一个人就干掉了我们一大半的成员!”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又有其他人来了!他们说了一些话就离开了,因为太害怕所以没听清楚,只能记得是一些道歉的话。离开前先来的人威胁我们不许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然后他就随手掰断了隔壁咖啡厅门外的彩树,我们觉得那不是人类能够对抗的力量所以不敢向本家透漏!”
“彩树?”
“情人节当天用于招揽客人的矮树!第二天咖啡厅店长又换上了新的!”
野田寿的每句话都是大声喊出来的,他昂着头的样子与其说是认错,倒更像是战前鼓舞。
凯撒小组对视一眼。
凯撒率先发问:
“你的意思是,有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吗?外貌特征记得吗?是不是一个霓虹男人,一个金色头发的小女孩?”
听到这句话,就算是野田寿也明白了凯撒是什么意思,匆匆看了他一眼后连忙收回眼睛继续跪好,以比起刚才来说轻很多的声音说道:
“你们说的是隔壁咖啡厅的店长与老板娘吗?”野田寿摇摇头,继续嘀咕道:“不是他们,那是两个男人。咖啡厅老板是个值得尊敬的男人,老板娘虽然脾气不好却也足够贞洁。”
“见鬼!这是一个混混该说的话吗?”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男人就该为了尊严赌上性命,但是可以放下尊严低头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野田寿小声说。
“你你你你你,你放肆!”路明非再次勃然大怒。
“我听上去倒是蛮赞同的。”凯撒说。
书架边的源稚生有点听不下去了,在本部贵宾面前任一个黑道小混混宣讲极道文化,幼稚得连他这个家主都抬不起头来。
蛇岐八家多年来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就是虽然家族高层如贵族般冷峻从容,但黑道底层都是些教育欠缺的混混和热血青年,会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秉承着男人直立在天下不遇到值得追随的人膝盖永不打弯这类逻辑,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能借鉴儒家的忠义理论来统御他们。因此在每年年末的黑道年会中连橘政宗也不得不跟帮会首领们大谈尽忠守义和“男人的荣耀”,每次开完年会橘政宗都喝着茶若有所思地说:“好像又损失了一些智商啊。”
倒是樱看着脚边虽然跪在地上低人一头,却昂着脸的野田寿若有所思。
“你从哪学来的这句话?”
樱问。
作为秘书,在年会上她必须比无心于此的少主更加上心,她可不记得本家年会上有说过这种极道文化。
“自己领悟的!是咖啡店老板和您教会了我这个道理!”
樱想了想,点点头,继续问道:
“给我们讲述一下你还记得的情况。”
“嗨!原本的野田组一共有六十二人,前任组长浩三以为我们被耍了所以走在后面,等我们回头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一半的人倒在地上。和服男人又继续杀了很多人,到我为止才被第二个人拦下。后来他们在那里说了些什么,第二个人向和服男人道歉就离开了。”
樱忽然听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等等!你说第二个人向第一个人道歉?”
“是的!虽然没听清楚,但确实是第二个人鞠躬道歉!”野田寿大声说。
“听起来像是手下之类的,不该出面劝阻老大杀人的乐趣,趁着被顺手干掉之前赶紧道歉。”凯撒耸耸肩说道。
“是这样吗?”路明非向野田寿求证。
“看起来不像。”
野田寿摇摇头:“第二个人来了之后沉默了一很久,也可能只是一会儿,我被吓到了一直盯着和服男人所以判断不准确。那会儿和服男人确实没再动手,他好像在观察着另一个人。而且对方道歉的语气也不是下属道歉的语气。”
“会不会是杀错了人?比如和服男人只是个路痴找错了地方,第二个人是雇主但是不付钱,出于友情出的手。”路明非猜测。
“大半夜里六十多号人聚集在一起,想认错也很勉强吧。”凯撒说,“而且这附近唯一可能聚集起五十人以上的可能,就是隔壁那条街的酒吧,那里倒是有可能同时出来五十多个穿着短裙和丝袜的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