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如果不是背负着颅骨世界的秘密和羁绊,眼前生活无疑极为舒坦。
一技在手,泼天富贵没有,但也小富即安,称得上逍遥自在。
“阿弥陀佛,道友既走,怎么不知会贫僧一声?”
在莫川关上房门时,身后传来礼佛之声。
“法师既求四大皆空,贫道不忍打扰。”
莫川转身,拱了拱手。
“四大皆空?”
燕贤武也就是法明自嘲的摇了摇头道:“道友此去,不知何日还能再见,如不嫌弃,不如去贫僧寺中小坐一会儿?”
莫川想了想,颔首道:“那贫道恭敬不如从命。”
法明颔首礼佛,脚下倏有法阵升腾而起,而后向莫川扩散而去,不过顷刻间,两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度出现时,已然来到一座六级浮屠之中。
此浮屠佛塔,正是法明享受蓝毗枢纽的供奉之塔。
长夜漫漫,两人围炉煮茶。
或聊着彼此近况;
或畅想未来;
偶尔也会怀旧感慨几分过去。
莫川旁敲侧击问起燕通堡,这才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法明道:“那仙府现世五日之后,便突兀消失,不知落谁家?不过,传闻司轲金仙麾下有真仙叛乱,至今尚未抓捕归案,很多人怀疑仙府应该落到了他的手上。”
莫川闻言心头剧震。
栾守鲁这么命硬?
没死也好,他出身寂静海的秘密,只有此人知道,待他修得真仙修为,寻机会斩了此獠,正好斩草除根。
也不知他还能不能坚持三十年?
“道友是否为余鹿改头换面过?”说起司轲金仙的法明,不知为何突然转移了话题。
“余鹿?”
“逍遥馆主,俗名余鹿。”法明说到这,眸光复杂。
“法师都知道了?”
“你可知他的生父,乃是无朽金刚?”
“什么?”
莫川佯装吃惊之色,俄而一脸恍然大悟:“难怪他能逃脱斩首刑罚。”
法明唏嘘道:“若非无朽金刚寻贫僧问话,贫僧也不知这层关系。”
莫川眸光眯了起来:“莫不是因为贫道揭发,故而为难法师去了?”
“道友且宽心,俗世争端岂能怪罪到贫僧身上?”法明摇了摇头,解释道:“那余鹿失踪了,无朽金刚寻而不得,急病乱投医,寻到贫僧这里。”
“失踪?哼,怕不是贼喊捉贼,躲起来了吧?”莫川故意冷哼道。
“或许吧!”法明颔首,表情略带三分沮丧:“道友上次拒绝左元职缺,想来便是因为这事吧?”
莫川默不作声。
法明见状神情愈发沮丧:“不怪道友拒绝,蓝毗枢纽上下早已被佛门蛀虫所持,上次道友赌上性命揭开黑幕一角,贫僧本以为会还枢纽一个朗朗乾坤,如今才知,一切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虚妄狂欢罢了。”
莫川闻言诧异道:“开眼罗汉没管?”
法明沉默了,许久叹息道:“贫僧和师尊争论过,师尊言,若修大道,需集资粮,如人远行,必假粮食以资助其身。故欲证佛果,宜需资粮资助己身。
资粮何来?终究免不了贪嗔痴三毒。欲避此毒,唯有避而远之,如食五净肉也!”
莫川闻言哑然,许久摇了摇头道:“开眼罗汉看得倒是透彻。”
法明不言。
他隐隐约约意识到,师傅说的是对的,无论师尊怎么清洗枢纽,终究免不了腐败滋生。
可他内心总觉得不是滋味。
“法师不赞同此言?”莫川见状,试探问道。
“贫僧不知如何反驳。”
“可惜了……”
“可惜什么?”
“贫道曾有一位佛门挚友,他若在,定能给法师一个满意答案。”
“哦,不知此人是谁?”
莫川摇了摇头,心中一动,取出一枚玉笏递了过来:“此法颇为有趣,法师得闲或可参悟一二,切记,勿传他人。”
法明接过玉笏,神念一扫而过,下意识呢喃道:“漏尽通?”
莫川起身拱手:“时候不早了,贫道该告辞了,他日再会,望法师还能遵守本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