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闻见松香吗?”我问同学。
“啊?”男生被我这样一问,在空气中嗅着:“没有吧……”
“沉香呢?”
“只有槐的味道。”
我定定地看着那窗口,终究只有树影婆娑。
“你听没听见铃铛响,特别清脆的那种。”有人小声问,“像……银铃!”
我心头猛然一紧:铃铛!
我的左手腕上有一条红绳,绳子用一种极为独特的方法编织而成,上面拴着一只生仁般大小的银铃铛。打我记事开始我就见它拴在我的脚腕上,随着年龄和骨骼的增长脚链最终成为了手链。也是打我记事开始,哪怕时至今日我也从没有见过任何一条绳子像这条这般编法独特。铃铛倒是没有什么特别,除了没有铃舌敲不响之外,与普通的银铃铛没什么两样。
一只没有铃舌的铃铛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地响了,那晚事后,当大家都在寻找声音来源时,我带着一身冷汗去看这只铃铛——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注视它,在它其貌不扬的外表下,我看到铃铛内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我不认识的文字,不是篆体,也不是草书,我甚至觉得那些字并不属于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
没有铃舌的铃铛会响?说出来谁也不信。但我清楚的记得这铃铛在我童年时曾响过一次,那一次玻璃河底挖出了女尸石棺。现在它又响了,我遇见了女鬼。
晚自习回家后来不及吃饭我便问家人这铃铛从何而来,父亲告诉我,那是在我出生之后满月当天爷爷给我戴上的,至于这条手链和铃铛的来历,只听说是爷爷最后一次田野考古带回来的信物,之后特意请赵爷爷编了一条手链给我,除了这些再无其他。
当我说晚自习课上这铃铛响了的时候,父母脸色惨白地看着我,妈妈一度以为是我因为高考压力过大而导致精神紊乱,硬是去中医院给我开了好几副安神的汤药。
唯有奶奶,在我深夜无法入眠时拉着我的手说:“三三不怕,天上地下,总有人心疼我们三三。”
小时的我对这话坚信不疑,长大后我渐渐知道,奶奶是把希望寄托于神明。我也依赖这样的信仰,盼望神的垂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