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消失的素泰应声出现,竟是正经、顺从的形象:“属下在。”连说话语气都那么乖巧!
“差事没办?”他问。
“姑娘不叫治。”素泰拱手道。
他转眼来看我,松了手:“知道了。”
我见素泰暗自松了口气,大约是怕被领导追责。早知这是他的差事我就叫他办了,谁想到后面还有一个这么严厉的人盯着。
“若是姑娘不叫布阵呢。”他不紧不慢地问,“嗯?”又是这高扬的尾音,只不过这次韵脚带的是质问之责。
素泰扑通一声跪下,愣是说不出话来。
“到睿山上去吧。”他说。
素泰闻言大惊:“大人!”可见那睿山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大人,非常时期,您不能……”
“或者去血湖。”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明明说话的声音极温柔,却不知为何让人听了总觉得头皮发麻。似乎宁愿他凛冽如寒风,一股脑地把人吹下悬崖,也比这样和风拂面似的温水煮蛤蟆要叫人觉得舒服。
素泰突然就蔫了,拱手说了声“是”,消失在空气中。
屋里只剩下我和他二人,气氛顿时失衡。他转眼来看我,妖冶的丹凤眼里闪着杀伐。莫不是这就要我的命!?
“我不是你的下属,你不要来为难我。”说完我指着已经被冻裂的瓶和早已凋零的玫瑰:“赔钱。”
他微蹙眉,朝我走了一步。我认怂后退:“你弄坏别人东西不知道赔的吗!?”
他依旧往前走,我被逼得只能继续后退:“你再过来我可要攻击你了!”
他还在向前,眼看我就退到了墙角:“你私闯民宅你知道吗!你这样不合规矩!”
他不为所动,一步步紧逼。我无路可退,靠在墙上只能伸手把他往外推:“古代也有律法,你这样在哪个朝代都犯法!”
他已走到我跟前,我苦无退路。奋力推他,可他重得如一座雕像……
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牟足了劲禁止他往前走。他也并无耐心,抓着我腕子直接扣到墙上。
一瞬间,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我觉得他简直比冬天的雪还要冷上三分。寒气中沉香的味道更浓,还有那隐约的松柏香。我别过脸,在缝隙中寻找温暖的空气。
“你一直能看见、听见魂魄。”他说话时那些寒冷的气流吹在我额角,让我觉得头疼。
“小时候在河边玩,看见河面上漂着一老太太,从那以后,没消停过。”我说,“后来我太姥爷给我拴了一根红绳,就没事了。高中时候绳子断掉,往后就不太稳定。时而能看见,时而看不见。”
“能摸到?”他又问。
“摸哪里……”
他蹙眉,显然对我的反问十分不满。
我动了动手腕子:“能摸到。”
“我不算。”
我欲哭无泪:“只摸过你。”
他想了一会儿,松开我抬手捏了个很漂亮的指法,有晶莹的光聚集在他的指间,他随手一指,地上便出现了一个挂着铁链子的灰色身影。那人耷拉着脑袋,颓唐的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往远处躲。
他盯着那青灰色的人影看了一会儿,淡淡道:“试一试。”
“不。”我断然拒绝。虽然那人不动,但谁会闲得没事干摸一只鬼,于是我猛摇头
他沉重地出一口气,我立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