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今日此潭边,浓情蜜意双拥坐,旧人不知何处去,唯有潭水笑西东。
她这又是何苦,来这里干什么啊?蓬蒿站住了。在那一丛浓密的灌木丛前站住了。她不敢再往前走。她不能。她?
她以为她可以忘记,她以为她可以从迷梦里醒来。可是看到了这个深潭,她的心依然是那样痛。这里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现。不能忘,无法忘,忘不了,忘不了……
蓬蒿就这样痴痴的站着,一动也不动,不知站了多久。只是望着眼前的那棵高大的木树,树下的地上遍生的野蓬蒿发黄了,淡黄的小儿也残了。那一潭碧水呢?它还依然清冽吗?
不知站了多久,她突然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动了。她一瞬间身子发僵,是什么人,这个时候到这里来。
是他,天啊。是他。是因齐。怎么会呢?怎么会啊?今天不是他的大婚之日吗?怎么会呢?
因齐一步一步的走近水潭。他在水潭边坐了下来。他疲惫的把头俯在自己的膝盖上。他这是怎么了。他也不明白。他打翻了玉苑宫里的喜桌,他就这样一阵风似的骑马飞驰出宫。他不知道,在冷冷的微雨里,他不知道他都干了什么。等他明白过来,他就来到了这个山中。
他知道了,他什么也不想做,他就是想到这潭边坐坐。
是的,坐坐。不然,他还能干什么呢?
灵儿,她在哪里?
因齐定定的坐在潭边。清冷的山风吹来,吹醒了他迷乱的头脑。他是晕了,真的是晕了头了。
他真是傻啊。他现在想想自己真的是犯的错误不可原谅。他怎么会认错了他的灵儿呢?
灵儿没有骗他,灵儿真的只是一个奴隶。是棠公领地里的一个奴隶。那么,她现在在哪里呢?也许她正在伤心。为他的薄情寡意而伤心。为他的大婚而伤心。
不会了,灵儿,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我不会再让你害怕了。
我要保护你,一生保护你。让你离开那个悲苦的地方。
灵儿,你在哪儿,灵儿。
这个时候没有比自己更可恨的人了。他想他往日怎么样的强横的叫她灵儿。他们一起共度了三个美好的夜晚。可是,他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他就是叫她灵儿。那么强横的叫她灵儿。她的真名叫什么?
这时候,他想到他的内心深处。也许真的就如灵儿担心的那样。他是嫌弃她的身份的。他不愿让她提她真实的名字。因为他知道一个奴隶能有什么好名字,还不是一个卑微的名字。一个不登大雅之堂的名字。他从心底里不想承认她的身份。
是吗?因齐?他这样问自己。你嫌弃灵儿的身份吗?你认为她佩不上你的身份吗?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