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杨廷抬脚走到江祭臣面前:“若真的没有印象,且你并未给他做过画的话,这事儿便是有蹊跷,其实来找你之前,我就觉得这事儿怪的很,谁会在三更半夜身上还揣着自己的画像呢?再者说,若真是你干的,你又怎会在绑架他的时候还带着你为他做的画呢?这爱好也太奇特了。”
江祭臣见司杨廷说话越来越没边儿,知道司杨廷在对自己与这件事有关的可能性上,已经放下心来,他不自觉得轻轻一笑,再转过头去看向西市深处,心却有些乱,是谁做的?意欲何为?虽说这手段低劣到愚蠢,但不免饶人心神。
“要不要跟我去张员外家中看看?”司杨廷突然说道。
江祭臣只轻声说道:“既然与我无关,便没什么可看的,要真去了,或许反而中了对方的诡计。”
司杨廷点点头:“说的也是,”起身放心得笑着:“今儿个是我多心了,先走了,在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我保证你这藏阁一点儿都没有,不管是你这作坊还是你这人。”
江祭臣对司杨廷点点头,轻“嗯”一声,阳光斜射过来,映照在他的侧脸上,划出好看的弧线。
“那我先回大理寺了,有事儿你随时来大理寺找我。”司杨廷不待江祭臣回话,转身噔噔噔得下楼去。
江祭臣这才回过头来,听见司杨廷在楼下跟小厮说着什么,语气明显开朗了许多,他的心情却有些沉重,到底是谁做了这一切,目的何在?他的手,下意识得抚摸着腰间的彼岸状玉佩,玉佩闪着血红色的光,晕染开来,煞是好看。
深夜,月光如姣,有乌鸦群飞而过,长安东市一处屋顶,一袭白衣高高站着,迎风而立,衣摆随风而飘,黑色的长发跟着随风飞舞,映着月色,显得清冷,近看,只见江祭臣面容宛若冰霜,冷冷得盯着对面张员外家的府邸,江祭臣微微眯着眼,似在思索着什么,随后查看四周环境。
东市本就荒凉些,虽说也有热闹之时,但因为大多时候,这里所住均为迁徙而来的人,故本地人却是不常前来,只是会在东市附近有些家常用物售卖罢了,不若西市,以从远处而来的精致奢侈物件为主,所谓“买东西”的说法,便由此而来,原是指在长安东市与西市购物的说法,如今就这样流传下来。
这长安城,早就已经把人分得开了,和平共处,却如何能真正的相互包容?就像江祭臣和司杨廷的关系,他心中清楚,司杨廷对自己的感情是真,他也时常照顾司杨廷,但心中那份生分,终归还是抹不去的,所以,自十八岁开始,他便离开了司家府邸,他倒不是冷血无情,只是不愿给养父和弟弟添麻烦,因为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世背后,有个未能解开的谜题,如果一直呆在家中,恐会给司家带来灾祸,他却是悲观惯了的,从不觉得好事会落在自己身上,除非.江祭臣笑笑,哪有这种除非
江祭臣再抬眼,看向张员外家的府邸,大门紧闭,门内的灯都黑了,只有别院西厢房的灯亮着,窗户随风忽闪着,一个弱小的人影突然出现在院中,看不真切。
江祭臣眼神一收,轻轻一跃,更靠近张员外家去,随后,他沿着房梁快走两步,飞身到西厢房别院的房顶,只见那院中人正默默地走着,宛若失了魂儿的模样,眼神呆滞,一路走回那别院西厢房去,刚一进去,便坐定在桌前,拿起桌上的书,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原地。
江祭臣觉得奇怪,什么人能如此轻易得深夜进入张家别院,按说,那该是张家小公子的书房,而那人,坐在桌前目光呆滞的人,莫不是江祭臣刚想到此处,听到张家小厮的声音响起:“什么人在哪儿!”
江祭臣心思一收,转头看到院中几名小厮正看向自己的方向,他匆忙转头,从房顶跳下去,消失在夜幕中。
江祭臣刚刚消失的房顶后头,一个男性的身影显露出来,那人拥有一双猩红的眼,随后站起身来,张开了他布满黑色羽毛的翅膀,刹那间,犹如一只大鸟,威严而令人生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