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沁心,戎沁心,戎沁心。”
男子沙哑的声音,响了三次。
只是仍在睡梦中的沁心不会晓得,在这偌大的上海滩上,有一个男子一字一顿了重复自己的名字三次。
而不是两次。
——
柳韵美刚接过安爷湿漉漉的风衣,便想凑上前去娇滴一番,哪知一向亲昵自己的安庆生居然黑着脸,也不理会她,径直进了大厅。
“老爷回来了。”
管家一见安爷,伏身唤到,一手招来一丫鬟命令道:“给老爷去上杯姜茶,驱驱寒。”
“是。”丫鬟领命,便欲要下去准备,哪知柳韵美抢先一步,夺去了丫鬟的活,故意把声放大说:“不用你了,我亲自为老爷递上。”
“是的,柳小姐。”
柳韵美特地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的安庆生,心中顿生涟漪。想平时,自己要是为他端茶递水的,他还不马上眯着笑脸凑上身来,怎知,这次却搭都不搭理,阴霾的脸色,冷的吓人。莫非是这勇义之会上,出了大变故,王连生失了手?
“安爷……”发挥媚功,柳韵美忙把姜茶递上,屁股适时的蹭了蹭男子的大腿边侧。瞟了一眼柳韵美一脸谄媚的模样,安庆生黑着的脸突然诡谲一变,勾着嘴角笑着说:“柳小姐,在我这可住的惯?”
女子递出去的双手一顿,杏目一瞪,说到:“安爷,你这是何意?”
“我只是问问,我的柳美人,在我这可住的还惯,有没有住腻?”
诡异的笑容泛上,安庆生的意图显而易见,来着不善。柳韵美却媚眸一提溜,故意不着主意,忙笑着说:“那还用说,有安爷这般宠我的男人,韵美哪还想去别的地方啊……”
“哼!”
安庆生一正脸色,把凑近的女子用力一推。柳韵美万般没有想到,身子一倒退,跌倒在地,就连手上的姜茶也洒了到处都是。
“你!?”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主。
安庆生不顾柳韵美恼红的脸色,一手指着门处,大声呼到:“现在,你就给我出去!”
地上的人一惊,忙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
“不赶你走,赶谁走?我可真是糊涂啊,留着你这祸害在身边又捞不到一点好处,况且,在今日的勇义之会上,我浩帮为了你现在是万劫不复了!”
柳韵美大惊失色,跌撞的站起。
“王连生失手了?”
这一提,安爷的脸色更是忿忿然,“你别和我提什么王连生,他有什么用?!我做什么都是枉然,当上百只步枪指着你的脑袋时,你还有什么资格去和人争地盘?!”
说时,安庆生当真做了一个指着自己脑袋的姿势。柳韵美惊慌的看着气愤不已的安爷,白皙的容闪烁不定。
“安爷,这……”
“现在他得意了,五块地盘全是他的了。他还捏着我手腕,警告我,要是我一天不把你放出来,他一天不会让我好过!”
说罢,安庆生一巴掌响亮的打了过去,柳韵美忙重心不稳的跌撞在地。
抬脸之际,女子愤然的眼神中恨意十足,嘴角也挂着一丝鲜血。
“你真要我走?!”
“不错,我留你何用?”
安庆生不带一丝留恋,决然道。
地上的女子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一手紧抚着半边被打的灼烧的脸。许久她都未曾说话,安庆生也在给她时间,让她答复自己。但他却不知,柳韵美这只毒恨的蝎子却正在平复自己激动的心,她可不想现在就从这安全的窝里跳出去送死。她当然明白林作岩对他的恨,她不会这么简单就屈服的。
哼,这安庆生果然是发现自己并无用武之地了,也算他不糊涂。
但真是无用武之地么?
柳韵美狠笑一下,把手发下,轻轻抬起双眸,绝色致极。
“安爷……”
安庆生知她又要耍媚功,就也不偏头,冷冷驳道:“不用多说,我会给你些现钱,一些钱票,你自己谋生路去吧!”
柳韵美不动神色的站起身来,缓缓靠近了一点。
“我还以为,我和安爷是一条船上的人呢……”
“谁和你是一条船的,想当初我把你让给林爷,不过是林爷爱你心切,我是忍痛割爱的。况且,你对林爷做的事,可不是我吩咐的。”
冷冷说到,安爷把事情撇的一干二净。
“好你个安庆生啊,当真把我做的都当狗屎了!若是你不想我搅乱林家,你怎会这么心甘情愿的让出我去!?”
“我谢谢你帮我杀了林爷,但杀他的罪可不在我这,我也犯不着为此收留你。”
柳韵美一听,这安庆生果真是忘情寡义了,她微微一笑,又换回妩媚神情。
“安爷,你要知道,我恨林作岩的心,和你的是一样。你的敌人可不是我,我们才是一条船上同舟共济的人。”
安庆生偏过脸对上女子意味深长的水眸。
“你可知,林作岩正有一批大买卖正在进行,若是这趟买卖做不成,他富贵门可才真要是万劫不复了。”
安爷一惊,忙追问。
“什么买卖?”
“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