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浑身焦黑,心中惊恐万分,眼前一闪,那路明非已跃在近前,扑一拳打来,将其砸飞而出。好似流星般经天而过,撞在一栋高楼。
那楼上,原有一人,是那菲德尔斯·冯·汉高,正举枪瞄准夏弥,将欲扣动扳机,口中念念有词,把言灵·圣裁发动。
此等紧要关头,汉高忽听风声大作,急转过身,竟瞧见“昂热”飞来,咚一身巨响,脚下摇摇欲坠。他一惊之下,不顾年迈,往下一跃,滚落在地,摔断左腿。
不及疼痛,那房已塌,只得踉跄奔起,堪堪逃条命来。
此时那副校长刚来地上,未及上楼寻找汉高,便见楼塌,一时间吓得魂飞天外,定睛一看,那“昂热”浑身是血,被压倒在废墟之下。
他惊讶之余,便欲搭救,却见路明非纵身而来。
这副校长心头一凛,虽然不识,但知绝非善茬,稍一怔,掉头就跑,边跑边念叨:“昂热你果然很忙,我就不打扰了。”
转眼间,已没入黑夜不见。
那“昂热”毕竟有言灵在身,崩开石块,脱身而出。却尚未站稳,即见路明非赶至,不由分说,一脚踹翻在地,踏在胸膛之上,垂眸望来。
“昂热”挣扎多时,分毫动弹不得,惊道:“你绝不是路明非,你绝不是人!”
路明非笑道:“彼此彼此,我等得却正是你!”
好魔王,探手一抓,将昂热头发薅下一丛,在手一捏,编成一“草人”模样。便就念动咒语,使了个“招魂摄魄”的神通,自头上一扯,即将其真灵拽出,张口一吹,附在那草人之上,以指沾唾液,在上写了个“禁”字。
只见那草人面上现出两点金光,好似睁开双眸,其中满是惊恐。
施法已毕,果见那昂热翻身俯地,哇地一口,吐出一肉球,被明非一脚踏下,碾作肉泥。
他举起那草人道:“随本王去吧。”便将收在怀中。
话落处,忽听一声枪响,原来是那汉高举起炼金左轮,瞄准明非头颅射来。
路明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有察觉,见那子弹飞来,便随手一拨,转折而回,扑一下打在那汉高右腿,将之腿骨炸碎。
汉高一声惨叫,痛厥而去。
这一番动静,自然惊动。那芝加哥家族混血种与卡塞尔众生齐望过来,慌忙举起枪械,急扣扳机。
路明非使了个“招来”法,伸手一招,枪械离手,全浮在明非左右,调转枪口,对了过来。
众人吓得魂飞天外,不敢轻举妄动,站定原地呆若木鸡。
路明非眼一盼,俯下身,将昂热校长扯脖而起,拖着走过。所到处,众人分开道路,及至楚子航三人面前。
这魔王转向,将那昂热校长高举。只见得那校长奄奄一息,浑身浴血,不省人事,众人看处,无不心惊。
他道:“this man is not god, he is nothing!”
全场俱静,如同死寂。
正此时,路明非忽觉心血来潮,原是那“萌头”惊动,预感危险降临。他心中一凛,忙将昂热撇下,使个法术,唤起一阵狂风,即将楚子航、夏弥、苏茜三人吹起,摄在空中,须臾不见。
那枪械落地,众人尚不知何故,即听校内警报响起,那eva之声遍布校园,回荡开来道:“紧急事件,天谴之剑已经突破同温层,冲击倒计时300秒。众师生请有序前往地下避难!”
此时那诺顿馆中,陈墨瞳正安排学生会众人撤往地下,忽一阵风起,将她卷上云端。
未及惊呼,即落在明非怀中,往下看处,卡塞尔学院形如土丘。
她吓了吓,四下观望,见已归本相,被路明非抱在云头,余下楚子航、夏弥、苏茜三人被风卷在下方。那二人抱住楚子航,埋头在怀,却在争吵。
那夏弥道:“我抱他就算了,为什么你也抱他!”
苏茜道:“你不是龙么?为什么还抱着会长,你自己不会飞么?”
夏弥嘟嘴道:“我都快被你吸干了,哪还有力气飞?再说药效还没过呢!”
苏茜道:“呸,龙族之耻!”
那夏弥听不得这个,瞪眼道:“you're such a bitch!”
苏茜不甘示弱,反击道:“you dirty she-dragon!”
楚子航道:“你们.”
话犹未了,她两个齐声道:“你闭嘴!”
陈墨瞳扶额道:“这个世界越来越乱了。“
路明非未睬三人纠葛,遥望向天穹,只见那云层破开,一根乌棒坠落而下,燃起火光,直坠向卡塞尔学院。那防空系统已察觉打击到来,拦截导弹群冲天而起,密集阵列枪口高速旋转。
但下一刻,那些导弹碎成流星坠落,化作一片火雨,洒下校园。随后钨棒坠地,冲击波如同汪洋巨啸,烟尘四起,冲上云端,除路明非脚下之云,尽被吹散。
那二人停下争吵,被呛得咳嗽,夏弥冷冷道:“哼,人类的武器。”
不多时,烟消云散,众人往下看处,那卡塞尔学院已成废墟。
陈墨瞳揪住路明非道:“伤亡如何?”
路明非法眼垂观,只见那地下人头攒动,几无伤亡,摇头道:“死不了。”
那陈墨瞳送口气道:“现在走么?”
路明非点头道:“既遭此大难,我便不落井下石了。”
好魔王,只见他在空中呼哨一声,传至冰窖。
只见其中,酒德麻衣、零、帕西等人卧倒在地,俱是前番被那路明非打倒,如今尚且昏迷不醒。又见那祭台之上,康斯坦丁龙骨抖动开来,自解而下,眼窝泛起金光。你看他双翼展开,扑腾飞起,掠过零与酒德麻衣,提了在手,寻一处缝隙飞出,及来云端面见。
夏弥见了,就是一怔,仔细看来,旋即叹道:“康斯坦丁,你果然已经死了。”
路明非笑了笑,对众道:“众爱卿,起驾回宫!”
天上狂风滚滚,云端惨雾阴阴,这一行人半云半雾,即转东方而去。
这路上如何,自不在话下。
却说当日那蛟魔王与绘梨衣自叔叔家盗走车辆吃食,便径由高架出城,上了高速,寻路直奔夔门而去。于路上但见:
东升彩霞,西坠晚景。驰道宽而笔直去,小路弯而绕山走。风和日丽,时过客栈旅店;星夜璀璨,露宿河畔桥头。闲游俗世红尘中,驰骋阡陌田野里。
这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住,不消急赶,半走半游,教绘梨衣见了城市繁华,田野静幽,整日欢喜无限,只觉触目美景皆良辰,入耳蝉鸣音绕梁,嗅得野香飘远,微风拂面暖洋洋。
毕竟路途不远,不过两日,来到蜀地瞿塘。
路明非带绘梨衣于城中闲逛半日,直至星月齐辉,才驾车直奔夔门江上而去。他二人沿江而行,但见得:
大江东去泛青波,映照冰轮涛声歌。
两岸连山千帆过,猿鸣鹤唳复何说。
一见夔门天下雄,气吞万里白帝座。
东瀛怎见此壮美,古往今来第一个。
那绘梨衣一路趴在窗前,观赏不尽。待行车难处,便转步行。初携手并肩,后教绘梨衣自行前雀跃飞奔,路明非缀在后负手闲步。
就这般行不过半个时辰,忽听那绘梨衣惊呼一声,指着前方水畔,与路明非传音道:“师父,有人穿着衣服洗澡。”
那路明非走过去看,即见那水下浮沉一具死尸,被岸边礁石挂住,未教狂流冲走。
当时拖到岸上,却未死多时。其身着水式衣靠,各样器物具备。此地非潜水游玩之所,因水流湍急,当是下水打捞何物时,溺闭而亡。
路明非俯身瞧了瞧,掀开眼皮,便看破法门,即道:“此人迷于水底幻景,流连忘返,氧气耗尽而死。”
那绘梨衣自看不出门道,问道:“青铜城么?”
路明非点头道:“八九不离十,此人该是寻见那青铜城,被龙文蒙昧,才至于此。”
话说处,即见那绘梨衣掏出本子,刷刷写着,不解问道:“做什么?”
绘梨衣说道:“书上说听领导或导师讲课开会,要记笔记,以彰显认真,给人留下好学的印象,同时带给别人成就感。”
路明非张了张口,问道:“什么书?”
绘梨衣道:“绘梨衣之前学中文时候让哥哥买的,《成为一个会说话办事的人》。”
路明非扶额道:“令人印象深刻。”说着,将绘梨衣本子夺下,看一眼,尽是鬼画符,即非中文,也非日语,便问道:“我方才之言,复述一遍。”
绘梨衣怔了怔,吐了吐舌头道:“绘梨衣其实中文学的并不太好”
路明非将本子还她,说道:“既然绘梨衣如此好学,今晚多打坐一个时辰。”
绘梨衣瞪大眼睛,最终嗯了一声,心里嘟囔道:“师父对绘梨衣一点也不好。”
路明非自然听得清楚,却装作不知。
说闹处,这师徒二人便将尸体埋了,教入土为安后,路明非寻一处水畔,对绘梨衣道:“趁此时机,传你个避水的法门。”
绘梨衣听了欢喜,连连点头。
只见这魔王特意放慢动作,依初学之时,先行调息,掐了个“避水诀”来,口中将咒语缓缓念动。那绘梨衣看在眼里,听在耳中,暗自留心默念。
路明非点了点头,见差不多了,就携定绘梨衣,窜身入江,带她推水而行。
那绘梨衣根骨极佳,在水中腾挪一阵,便已明白八九。
路明非便撤了法术,教她施为,也学得有模有样,分开江水,便往深处游去。
玩了一阵,回头看明非踩着水在后,传音问道:“师父为什么下水不用法术?”
这魔王笑道:“我自水下生身,乃天生龙种,何需法术入水?你道我与那猴子一般,水下榔槺?”
绘梨衣又问:“猴子是谁?”
路明非笑道:“不过是个弼马温而已,不足挂齿。孙悟空,你可听说?”
绘梨衣即道:“我知道,赛亚人!”又惊讶道:“难道师父你是那头神龙?”
路明非怔了怔,说道:“若单论祈愿,他比我强。”
绘梨衣又道:“那师父你有龙珠么?”
路明非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作答,呆了片刻道:“你今夜打坐再加一个时辰。”
绘梨衣委屈道:“为什么?”
路明非正色道:“少看些动漫,有益无害。”
师徒二人正所处,却忽听得下方水鸣乱涌,金铁啮合声不绝于耳。
路明非甩脸看处,即见水底下咕嘟嘟闹出泡来,涡流狂卷。那暗流涌动之处,岩壁裂开,显露青铜为底。又听得轰隆一声,大门洞开,便就闪出一条墨鳞巨龙,急奔二人扑来。
那绘梨衣吓了吓,躲在明非身后。
路明非打量一番,便即认出,暗道:“这不是那参孙么?”
正此时,余光瞥处,及见一白发女子随后窜出门来,借参孙掩护,径往相反方向逃去。
路明非一看辨出,正是那白王伊邪纳美!
他即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休教走了这白王!”便就舍了参孙,急赶而上。
这一上,有分教:两魔王汇合青铜城,罗马城孝子清门户。直教那重整旗鼓再开张,屠尽长老正家门。毕竟不知白王去向,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