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跳在尼德霍格背上,叫了声:“走。”
那黑龙展翅腾飞,抟着风,滚着雾,径往东海而来。
话分两头,却说诺顿、康斯坦丁、芬里厄三位龙王携着楚天骄共赴东瀛,早过东洋大海,及至前番争斗之处。
却见树倒猢狲散,四周安寂,全无人也。那芬里厄道:“我妹妹又在何处?”
那兄弟俩互望一眼,皆不知众人何去。只听那康斯坦丁道:“莫非此间事了,已然离去?”
诺顿摇头道:“且休胡乱揣测。先四周寻来,纵然离开,也必有蛛丝马迹。”
正说处,忽见那芬里厄一顿,摆了摆手道:“有人唤我。”
那二龙王闻言四下乱张,却不见人,当时蹙眉道:“哪来得人?”
芬里厄指了指头,说道:“里面。”只见他将手一招,那地上飞沙,竟堆成个人形,栩栩如生,却是夏弥模样。
诺顿道:“双生子之间的心有灵犀?”
康斯坦丁点头道:“和大地与山之王的权柄。”
话落处,又见芬里厄咬破手指,沾染龙血,分点在眼窝与嘴巴处。当时那沙人双眸泛光,嘴唇翕动,扫了一眼,便开口道:“三位哥哥,见到你们真是个太好了。”
康斯坦丁笑道:“你如何变作沙雕?”
那“夏弥”瞥他一眼道:“我没工夫和你斗嘴。再乱说,教哥哥将你埋地里去!”
康斯坦丁耸了耸肩,满脸不屑。
那“夏弥”又转芬里厄道:“哥哥,看到你脱困,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芬里厄道:“当时不是你将我囚禁在那里的?”
“夏弥”道:“确实如此,不过权宜之计。你当初神智不清,放你出去,被坏人抓走怎么办?”
芬里厄道:“你真拿我当三岁小孩么?”
“夏弥”道:“三岁小孩哪有你那么能吃?”话落处,但见芬里厄瞪眼,忙道:“此时非叙旧之时。我和绘梨衣被困在尼伯龙根之内,急需三位哥哥搭救。”
诺顿道:“在哪儿?”
“夏弥”说:“在海底高天原废墟之内,有一艘沉船。里面的胚胎孕育成形,要挟我们为他寻一具肉身。”
康斯坦丁一怔,问道:“龙王?”
“夏弥”道:“至少次代种。”
诺顿道:“海洋与水之王的后裔?或者借尸还魂的老五还是老六?”
“夏弥”却摇头道:“不像,但肯定沾亲带故。”
芬里厄道:“他两个莫非还活着?”
诺顿道:“自先帝驾崩,八王之乱后,人族当政,他两个便销声匿迹,再不现身。于人类来说,他们是最神秘的龙王,从未在历史上留下蛛丝马迹。于龙族来说,也是如此,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芬里厄道:“我还道他两个死于那场动乱。之后千百年间,那一脉次代种与三代种也从未露过面,只一些四五代小辈兴风作浪。”
言至此,盯住“夏弥”道:“你竟被不成器的小辈困住了?”
“夏弥”不耐道:“喂喂,我还未成年!而且身受重伤!”
芬里厄哼了一声,将楚天骄提在手中,问他道:“你可识得此人?”
那“夏弥”惊呼道:“这不是我阿公么?”
芬里厄气道:“我呸!你平素多加检点,也不至于蹉跎千年,一事无成。”
“夏弥”闻言,十分恼怒,恶狠狠道:“我当初就应该把你吃了!你这个老古董,龙王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芬里厄将楚天骄摔在地上,恼道:“等我下海,看我如何收拾你。”
“夏弥”嘴不饶人道:“略略略,怕你就不是龙王!”
芬里厄道:“你个龙族之耻!”
“夏弥”道:“你个小儿痴呆!”又见康斯坦丁一旁偷笑,转而骂道:“你笑什么?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
康斯坦丁也怒道:“你个倒采的女淫贼!有何面目与我说三道四!”
正吵嚷间,只听那诺顿不忍怒发,喝道:“都给我闭嘴!一个个都是龙王,加起来上万岁了,干什么呢?能不能有点正事!”
三龙当时息声。少时,又听“夏弥”嘟囔道:“是哥哥先开始的。”
诺顿叹道:“此话不必再说。我且问你,陛下何在?”
“夏弥”道:“我被那魔王打落海底,便不见他。但绘梨衣却说可与之传音,若此言非虚,也该往此赶了。”
诺顿听了,沉吟片刻道:“那龙可为难你两个?”
“夏弥”道:“倒还客气,不过也是笑里藏刀。若过得久了,难保有何动作。”
诺顿道:“既如此,事不宜迟。我与芬里厄即刻下水。”并转对康斯坦丁道:“你留下,好做接应,不可掉以轻心。”
康斯坦丁点头道:“哥哥放心去罢,我必谨慎。”
诺顿又一指“夏弥”,问芬里厄道:“你下了水,这沙雕还在么?”
芬里厄道:“若教她在,又有何难?”当即以指沾血,在“夏弥”额上画了个符儿,说道:“一个时辰内,你可在本体与沙雕间来去自如。”
那“夏弥”听了,嘟囔道:“总感觉你们在骂我。”
诺顿见事已妥当,将那七宗罪抽出一把汉八方,递予康斯坦丁道:“多加小心,我们去了。”说罢,便与芬里厄纵身下水,寻那沉船“列宁号”而去。正是那:
兄弟姐妹齐相聚,四大君主半数去。
海洋与水踪无影,天空与风再难遇。
兄长二人奔入海,弟妹岸上各焦虑。
但得明非归来时,入海擒龙可轻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