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太子赵禆不熟,按辈分来说太子是他表哥,只是赵禆生来便是太子,同他们这些表兄弟姐妹向来有距离,更同他这个家世难言的表弟没什么往来。但这并不是他能置之不理的原因。
他疾步朝武英殿方向走去!
连路上遇到同他寒暄的同僚都注意到,心乱神移以至于进入殿中时脚下不稳还踉跄了一下,幸而被旁边的人扶了一下,才没有失态。
沈鹤之这才发现武英殿内皇帝和众人已经重开了宴席,他猛然的看向次位的太子,只见太子旁边的人说了什么,而后太子笑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刚刚被这动静引起了注意的至和帝关心道:“鹤之?发生什么了,怎么如此惊慌?”
沈鹤之骤然收回目光,望向开口询问的皇帝,不知是不是他过于紧张了,至和帝开口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许多道探寻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明明还微热的天气里他刹那间冷汗浸透了全身,沈鹤之的心脏重重一跳,他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垂首敛目,再开口已是惯常的平静:“臣刚刚在东篱处看到一株姚黄将开未开,心中喜爱已极一时忘了时间,心中怕陛下怪罪,回来的路上急了一些,不料被突然蹿出来的猫吓了一跳,以致惊慌失措,失了礼仪。”
“朕道是什么呢,原来进止从容的鹤之也有如惊弓之鸟的一天,赏花忘了时间而已,朕又怎么会怪罪呢”至和帝闻言哈哈一笑,又对两侧的众臣说:“不过这御前失仪,鹤之可要罚酒三杯啊!”
座中的曹烨一旁附和道:“陛下所言甚是。”
这声音?!
——正是刚刚在澄心阁下密谋之人。
难怪他觉得那声音甚是耳熟,沈鹤之衣袖中的手指紧握成拳,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
谋杀太子,肯定不是当场行刺,误伤的可能性太大,周围又有侍卫大臣,很难刺杀成功,最有可能的方法就是在饭食中下毒,或是......
沈鹤之看着宫人捧到眼前的酒杯,内心一时杂乱无章,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曹烨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的密谋。
沈鹤之用力握了一下他微颤的手,恭敬而从容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连三杯,至和帝点点头,赞赏道:“鹤之真是好酒量!”
至和帝之后又对众人说了什么沈鹤之就不清楚,他浑浑噩噩的退到一旁坐下,周遭谈笑晏晏他却好似一无所知,明明向来康健的身子,却因为那三杯酒好似哪里都痛,也不知是不是命不久矣。
席间他谈笑如往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什么都没过心,和他攀谈的人说的话他一句都没记得。
倒是时不时用余光望向太子,一切如常。
直到宴会结束,沈鹤之也没找到和太子说话的机会。
回了公主府,他连忙招了大夫过来——身体康建,只是有些惊悸过度,心率失常。
沈鹤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对。
沈鹤之叹息一声:“直到两天之后,传来太子病重的消息,我才明白当日曹烨的确是得手了,只是不知为何两日之后才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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