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裕走进画楼春时,脚步微微停了下,而后又自嘲一笑,他这算是近乡情更怯吗?但他都见沈鹤之多少回了。
画楼春庭前的桃花开的正盛,灼灼芳华、笑醉春风,不疑安排的这个住处和沈鹤之倒也相得益彰。
门开着,赵裕进了屋内,正见沈鹤之临案挥毫,他走近几步才发觉对方是在画扇面,不是别的正是庭院中的桃花。
暖雨香风频相顾,花开正是好春光。
世人皆说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赵裕此刻却觉得月下看花,灯下看美人也不失为一景。烛火昏昏,倒映的沈鹤之神色愈发柔和,美人如玉偷着几分暖意,连握笔的手指都好似上好的瓷釉,令人忍不住覆盖其上。
赵裕站了一会,见他好似毫无所觉,便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沈鹤之撂下笔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了。
他一抬头正对上赵裕宁静的目光,笑了一下:“王爷久等了。”
久等也谈不上,沈鹤之画画,画上一晌的时候也是有的,今天这点时间真算不得什么。
“王爷深夜来我这做什么?”他又问。
赵裕:“不是你有事找我吗?”
“哦?何出此言?”沈鹤之挑了下眉梢问。
这就有点轻佻的意思了,赵裕眉目微压:“那你今天来做什么,还要在我府中住一晚。其他人在的时候也没开口,不是有话要单独和我说?”
沈鹤之闻言笑出声,在赵裕有些恼怒前才慢悠悠的开口:“王爷真是不解风情,我当然是自荐枕席来的。”
赵裕脸色几番变换,甚是精彩,他早该想到的,几年前的沈鹤之依旧是那个沈鹤之。
沈鹤之走近他,说话间,已经倾身压了下来,两人额头相抵,呼吸可闻,他低声道:“王爷深夜不在王妃屋中歇息,却来我这,难道不是和我互诉衷肠来的吗?”
“沈鹤——!”
赵裕未竟的话语堙灭在了两人的唇齿之间。
他浑身一颤,想用力推开对方,但沈鹤之居高临下,凭借位置优势压制他易如反掌。
对方的鼻息滚烫,喘息间都喷洒在自己脸侧,唇舌更是滑腻如蛇,在他口中勾舔侵略,熟悉的亲密无间令赵裕心中一烫,推拒的动作登时一顿,不自己放任自己沉沦其中。
两人微微分开时,沈鹤之抵着他的额角,掌心顺着他脖颈温热的皮肤慢慢摩挲,轻轻笑了一声。
赵裕压下急促的呼吸,恨恨道:“我看倒不是互诉衷肠,偷情还差不多。”
沈鹤之断断续续的吻他,“互诉衷肠也好,偷情也罢,只要你心中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