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没有想到，缠绕在他身上的枷锁，竟如此轻易就解开了。
他跪下道：“奴受大公子大恩，无能为报！”
萧若华扶起他：“本就是你救了若因在前，以后就不要自称为奴了，天地之大，尽可以走走看看。”
他是真的觉得这小孩挺可怜的。
见容青眼神迷茫，萧若华说：“你若是不知道去哪里，可以在萧族住一段时间，先跟着若因玩。”
和萧若因同为十来岁的少年，容青在萧若华的眼中，也是该爱玩的年纪。
容青动心了：“这不太好。”
他抬眼：“小公子尊贵，奴只是区区贱奴的出身，不配当小公子的玩伴。若是大公子应允，奴愿意当侍从，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萧若华也隐隐担心容青并无一技之长，该如何在外求生。
原先容青为奴，日子虽然苦，但受玄天宗、月烬庇佑，如今能够脱身，这外面的世界也未必能够给资质低下的容青一条活路。
萧若华盘算了一下：“那就签活契。我为剑修，身边不需要侍奴，你跟在若因身边吧，他性子天真可爱，正好缺个稳重的。”
如此，拍板确定了容青的去处。
……
第二天，萧若华带着容青去见萧若因。
若因果然性子和善。
“这位小哥哥就是那天出现在铃兰雅阁的人吧。当时我疼得迷糊了，打搅阿兄处事，你后来没事吧。”
小少爷纯洁天真，自然没有人会将容青被迫受了一场调教的肮脏事说给他听，免得脏了他的耳朵。
容青笑道：“奴没事，多谢小少爷关心。”
萧若因又笑眯眯地说：“没事就好，阿兄说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让我去哪儿都带着你。”
容青没想到萧若华是这么嘱咐小少爷的，心中十分感动。
还没有人这么相信他呢。
“大公子——”容青跪下陈情，“奴一定会好好服侍小少爷的。”
萧若华点点头，没往心里去。
他只是想让若因把容青带的活泼一些，至于照顾服侍，若因身边有很多婢女。
“阿兄……”萧若因笑容狡黠，“容青第一天来我这里，得庆祝一下。阿兄，我要看你舞剑！我还要喝桃花酿！”
那一声阿兄叫的又娇又柔，就像是顽皮的小猫仰着可怜样儿，喵喵直叫。
萧若华本就是极为疼宠自己幼弟的，通神的剑法舞了也就罢了，桃花酿却不能多喝。
只是萧若因既然搬出了庆祝容青的名头，又瞧着容青似乎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摆到哪里的样子，拘谨生涩，萧若华心软了软，总不能当着面驳了自家幼弟的小小要求。
“不许贪杯。”那就是同意了的意思。
若因拉着容青的手，欢呼：“耶。”
萧若华笑着骂他一句：“还跟个小孩似的。”
若因噘着嘴说：“本就是弟弟，无论多少年，年纪都比你小。”
又担心怠慢了容青：“容青，我们一起去看阿兄舞剑，可好看了。你一定喜欢。”
容青看着他们之间十分自然的兄弟之情，心中羡慕，见萧若因也不曾因为自己的过去而轻视自己，更是心中如温水熨过一般温暖。
他听到自己含笑的声音。
“好。”
……
枝繁叶茂的桃花树下，萧若因没有按照他说的那样，贪杯喝桃花酒。
他拿出了琴，坐在侍女们铺好的地面上抚琴。
萧若华没有取出随身的宝剑，而是随手折了一根桃枝，和着琴声而动，流风回雪，剑光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