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个温柔的人站起来了,没坐着,他将一只摔下来的小鸟包裹在手心,他看到他的手心散发出浅绿色的荧光,小鸟在这荧光的滋润下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沙沙沙……
杨柳依依,飞絮翻舞,风儿总是对这片湖泊上的生物格外的柔情,他痴痴地看着那墨发飘洒,露出洁白无瑕的天使般的脸颊,浓眉大眼点缀在奶油上,墨绿色的宝石和那小鼻子红嘴唇一样可爱,在看什么呢?
他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鸟在空中飞得开心,好像第一次学会了飞翔就再也不想体会停留在地面的孤独,只想越飞越远离开曾经的港湾,去往下一个它想要停留的地方。
难过吗?他看着他柔和得要化成水一般的眼神,里面是希翼和向往。他也想要离开吗?他也想要飞走吗?既然想走,为什么不走呢?
他不懂。
他如果想走,他可以帮他。他的好朋友雪鹤可以载着他去他想去的地方,任何地方都可以!雪鹤可厉害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声被听见了,他看见那个温柔的人儿转过身,眼睛看了过来,碧波粼粼,他心一跳,本来应该迈开腿跑走的脚却像粘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只是愣愣地对视,看着那摄人心魄的面孔。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像是天上的仙子,一颦一笑逗会让万物为之沉迷,浅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缓缓对他轻轻一笑,粉嫩的唇角上扬,墨绿的琥珀也弯弯,呼吸都停住了——
“想过来吗?”
他听见他说。
“……想!”殷旭斯叫道。
“……大哥,你说什么?”阿虎从一边的椅子↑站了起来,今天是他守夜,坐在椅子上不小心睡着了,结果被他大哥一声吼给吼起来了。
殷旭斯半梦半醒的,听阿虎说话才清醒过来,满脑子混乱一片,像是有很多碎片在脑中飘荡,但他只拼起了其中几片。
“……没事。”殷旭斯揉了揉额角,对阿虎摆摆手让他不用过来了。
重新躺回床上,殷旭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会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做那种春心萌动的梦啊?但里面的心动又是那么的真切,他不禁勾起嘴角,想到卿菏那个笑容,觉得心脏都要爆炸了。
妈的,长那么漂亮,搞得他半夜睡不着,只想去见他。
另一边卿菏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谁在骂他,也可能是房间太潮湿而着凉了。
他想着,等太阳出来就去外面晒一下被子。他已经把床垫放在地上睡很久了,那个床实在是他享受不起。
那一天阿虎送来纸条,卿菏还以为是什么呢,打开一看:那你可得好好赔偿我。赔偿他什么?人情都还完了,还想要赔偿?没门!要钱没有,烂命一条。
阿虎见卿菏睡在地上回去就汇报给殷旭斯,殷旭斯一听好家伙哪里坐的住?又给人写纸条问他要不要换房间。
结果人家卿菏以为他没安好心,因为自己把他药扔了要报复他,根本就不理他。要不是殷旭斯现在不能动弹,他可一定要把卿菏拉出来。
因为梦境加持,他现在对卿菏滤镜很重,感觉睡个地板都委屈他了。
殷旭斯仍旧锲而不舍,一直给卿菏写小纸条,把卿菏惹得不耐烦了,居然直接给他飞了一个潦草的滚字过来,但他还觉得有意思,更起劲了。
次数多了,他也逐渐摸清规律了。殷旭斯发现如果是给卿菏写关于要他换房间或是换床位之类对他有益的事他就很戒备,完全不回复他。如果是其他七七八八的流水账或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比如有没有谈过恋爱,喜欢什么类型的,卿菏还会回复几个字。
要说一开始是因为觉得写小纸条有趣,看卿菏生气更有趣,但后面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想要了解卿菏这个人,比他调查来的资料更清楚地反应出来的人。
不一样,殷旭斯想,跟资料里的完全就是两个人。他的双眼满是兴色。
阿虎从来没有一天这么希望大哥能赶紧从床上起来,也别管伤好没好了,有什么话当面说就行,让他每天跑来跑去,古代的送信员都没他这么累。
而且他实在不懂为什么大哥要做这种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要是让旁人知道他一个黑社会大哥跟个没毕业的纯情小男生一样,还写小纸条给别人,不笑掉大牙?
终于,殷旭斯好了,可以下床了。
普天同乐。
乌云终于散去,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露天的开放区,这里有健身器材和运动场地,还有很多桌子和可供使用的水池。
受够了监狱里潮湿阴暗的环境,外面即使用铁栅栏围的严严实实,也并不影响晒到阳光的好心情。
至少卿菏是这样的。
他坐在角落一处没有人的椅子上,双手向后撑住身体,仰着头闭着眼,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和徐徐的微风,无暇完美的皮肤在金黄色的阳光下可以清晰地看见小绒毛。
只要往角落看过来他们都会为眼前的景象看呆,上天好像总是眷顾好看的人,连这大自然的使者都忍不住对这精灵一般的人释放好意。
但好像没人敢往这里看。
就在卿菏晒得都有些困了,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见好几个脚步声走近,还没等他睁开眼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平静的美好。
“喂!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个位置是不能坐的吗?!”
卿菏睁开眼睛,是那个一头黄发的青年,近距离看不过二十出头,实在年轻。墨绿色的宝石在阳光下变得有些淡然,冷静地看着他。
“呃。”那青年脸上爬上红晕,神色有些慌乱,但还是梗着脖子道:“这是我们大哥的位置,还不快滚!”
“呆瓜,闭嘴。”
一道耳熟的低沉男声传来过来,卿菏看见这些人纷纷让出位置,殷旭斯从中间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他的面前。
他的气场强大,成熟男人的风味展现得淋漓尽致,嘴边带着一丝笑,淡蓝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卿菏,像是猎豹已经锁定了猎物,正向盘中餐慢慢地靠近。
宽大温热的手伸了出来,修长的指头抬起卿菏的下巴,布满厚茧的指腹轻而慢地摩擦着底下柔软弹嫩的皮肤,黑色的漩涡渐渐在眼中凝聚,包含着深刻的欲望,他的声音都染上了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