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端微微烫卷的乌黑秀发垂至肩部,显得既时尚又端庄。
走到许跃新面前时,女孩脸上泛起淡淡笑容,主动和他打了招呼:“作家同志您好,我是龚如雪,我们那天在会场见过。”
“您好,许跃新,很高兴又能见到你。”许跃新礼貌地说道,“咱们进去说吧。”
这就是上台领奖的好处,尽管许跃新那天没和龚如雪说过一句话,但她还是记住了许跃新的脸。
“待会记得少点菜,我吃不了太多。”
龚如雪嘴角含笑道,随许跃新一通跨入饭庄门槛。
“那怎么行。艺术既是脑力劳动,也是体力劳动,得补充营养。”
许跃新坚持道,来到柜台前点了三个菜,龚如雪在他要求下也点了一个。
酱排骨、啤酒鸭、四喜丸子,毛豆烧鸡,总共四道硬菜,托人办事的诚意很足。
在饭庄靠里的坐下后,龚如雪放下挎包,从里边取出一本《牧马人》,推到许跃新面前:“请问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签名啊,没问题。”
许跃新取出笔,打开书的封面,在上边飞快写下数行刚健有力的字。
“祝龚如雪同志演艺事业有成,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许跃新,1979年8月4日留。”
龚如雪看到他的鼓励,感到喜出望外。
本来只盼着能得到大作家的签名,没想到他还给自己写了寄语。
“谢谢,您的字可真好看。”
龚如雪接过书本,端详着许跃新留下的字迹,眼睛笑得像一双弯弯的小月牙,“请问您今天是来找我商量录音棚的事情,对吗?”
“正是,我们打算用来录首歌,不会占用很久。”
许跃新诚恳地保证道。
“嗯,是这样的,我们最近在录制献礼节目磁带,白天一直都要用到录音棚。”
“你们如果想借用,就只能放在晚上。”
龚如雪如实相告道,“不知道你们是否方便?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完全方便。我们想三天后来你们话剧团录音,你这边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其实只要是晚上过来,基本随时都可以。”
对话间,饭庄服务员端上饭菜,两人动起了筷子。
龚如雪头一次和许跃新见面,因此吃相很是斯文拘谨,连肉都不好意思多夹。
而实际上,她面对着香喷喷的饭菜,感觉腹中的馋虫都快忍不住了。
龚如雪是演出队长不假,不过由于这些年频繁调动,因此耽搁了评级,至今仍是四级演员,每个月收入有限。
像这样丰盛的伙食,她只有在重大演出结束时才能享受到,平时是吃不上的。
“别客气,动开。”
许跃新看出龚如雪的拘谨,夹起一大块鸡肉道,“就当和家人在一起吃饭。”
“那我就……不客气啦?”
龚如雪羞愧一笑道,也夹起一大块鸡肉。
吃着吃着,许跃新又夹起鸡腿,放到她碗里:“多补充点营养。”
“哎,真不用啦……”
龚如雪十分不好意思道,觉得许跃新很会照顾人。
“吃吧,说了就当和家里人在一起。”
许跃新劝道。
龚如雪这才红着脸拿起鸡腿,专注投入地啃了起来。
不知是谁说过,看美女吃饭也是一种享受。
许跃新在龚如雪身上体会到了这句话,感觉她啃鸡腿的样子很可爱,特别是在两侧杏腮被撑得鼓鼓囊囊时。
不多时,四道菜被两人消灭殆尽。
龚如雪就着丰盛的菜肴吃下了整整一大碗米饭,就这还觉得意犹未尽。
不过,真不能再吃了。
正当她要感谢款待时,许跃新从兜里掏出五十元的侨汇券,还有五十元的钞票,放到桌上。
“收下吧,今后需要麻烦你的时候还有很多。”
许跃新确定旁边没有人后,轻敲一下桌面道,“侨汇券是在友谊商店用的,那里有很多外边买不到的东西。”
“而且不需要票证。”
龚如雪看着桌上的钞票和侨汇券,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害怕。
“真不用,我们就是朋友之间的帮忙……”
龚如雪摆摆手道。
“借用一次还好。次数多了,你难免也要请团里的工作人员吃饭,送东西对不对?”
许跃新为她开解道,“所以还是收下吧。”
他说完站起身,拿起钞票和侨汇券,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塞入龚如雪手中。
当许跃新迫近时,龚如雪看着他俊朗的脸不禁心脏砰砰乱跳,一时失了神,就这样收下了钱和侨汇券。
“真是……今后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你尽管提。”
回过神后,龚如雪平复心情,十分难为情地说道,根本不好意思正视许跃新。
“你想要签名的书,或者是文字方面的一些东西,也尽管跟我说。”
许跃新看着龚如雪漂亮的眼睛道。
三天后的傍晚,许跃新去陈家接上陈艺雪,一道前往总政话剧团。
到大院门口后,许跃新报上龚如雪的姓名,得以顺利进入。
进入大院,两人在楼底下等着,过一会龚如雪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身上还穿着表演话剧时的服装。
见到陈艺雪时,龚如雪和她同时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共同的念头。
好标致的姑娘!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还在排练,没法出去接你们。”
从陈艺雪的美貌中反应过来后,龚如雪充满不安道,“团里已经用完录音棚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和我过去。”
“不存在,我们也是刚到。”
许跃新不以为意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陈艺雪,她妹妹是我爱人。”
“这位叫龚如雪,是总政话剧团的台柱子,演出队队长。咱们这会能借到录音棚,多亏饿了她鼎力相助。”
“啊,艺雪呀?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龚如雪如梦初醒般,主动和陈艺雪握手道,“全国最美妙的一副嗓子,总工会文工团三朵金中的榜首。”
“哪里,三朵金只是别人随口叫的,而且不存在谁先谁后的说法。”
陈艺雪高冷归高冷,社交上还是很练达,“话剧是门富有思想性的艺术,我今后得多向你这位演出队长学习才是。”
“太客气了。”
经过短暂寒暄,龚如雪和陈艺雪两位大美人已熟络起来,很自然就挽上她的玉臂,“咱们现在去录音棚吧。”
一行人走入话剧团一楼的走廊,七拐八拐后在一间宽敞的屋子跟前停下。
“就这。”
龚如雪说道,取出钥匙拧开屋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