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答应,帮我去一趟离阳,我便告诉你又何妨。”灵妙嘴角勾勒笑意。
“只要消息属实;莫说去一趟离阳,就是十趟我也得去。”纪缘腾的站起身。嫂嫂和兄长是对他最重要的亲人。
来昆吾以晋升真传为目标,其中的一部分目的,就是成为真传可以调动人力搜寻嫂嫂和兄长下落,或可接触教主祖师,请大能出手推算。
“好。”
顾灵妙嫣然一笑:“我有一位伯侄,时年九十三;说他十年前在陈国的峡州武阳郡任太守。”
“当时峡中诸县,有妖人作祟,擅能使造畜之术,会将妇女幼童拐骗,变作牲畜驱赶卖钱,那为首之妖人,便号太冥仙娘。”
纪缘认真听着,一个字都不肯放过。
顾灵妙许久不语,纪缘忍不住问:“还有呢?没了?”
“师弟,你身为大教弟子;太冥小儿不过区区左道小辈,何必值得你如此上心?”
顾灵妙好奇看着纪缘,不答反问:“莫非,那太冥妖娘,是你姘头不成?”
对于她们这种数百年法力的修士,放在这域外大教之中,或许算不上什么。
但若是放在中州,那就是通天彻地的大能。
不过会些遭畜小术的旁门左道而已;法力都未必练就,值得大教执事之尊,如此看重么?
顾灵妙修炼至今已有两百余年;贵为域外无上大教一峰之主,中州的所谓‘仙婆’,在她眼里,真的是区区蝼蚁般的无名小辈而已。
纪缘摇头苦笑,想了想,照实说:“贫道并不好女色,什么姘头?是我的亲嫂子,早年被那太冥仙婆拐去了,而今掐算不得,更不知方位。”
纪缘而今道行渐高,亦勉强自通些许天机掐算之法。
加上手中有嫂嫂的衣服这些为媒介,也曾籍此掐算过,但始终朦胧一片,想来是对方极谨慎,用什么避卦之术躲过了。
“这些左道小辈真是好胆魄;平日里猖狂乡野,在中州浅水滩中自号仙翁仙婆也就罢了,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腻歪了。”顾灵妙柳眉倒竖。
她并不知太冥仙婆掠走秦月茹是在纪缘拜入玄微教之前;还以为是最近才发生的事。
但不论如何说;此世之中,玄门六教横镇万古;玄微教祖更是站在诸天万界顶峰的无上仙人道主。
玄微教执掌一域,霸道至极,真正弟子都有数十万,号称是‘若因一怒离金阙,立唤群仙百万名’。
可以说,论实力,论势力,上至九霄诸天,中到四极八荒,下至幽冥界域,没有什么势力能超得过玄微教。
玄微教弟子打杀玄微教弟子可以,只能说是内斗。
要是外人,狂妄到敢伸手触玄微教眉头;那么,真的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打了小的还有老的’,十大法脉真传、通玄真人,道妙祖师,仙人教主,就是兜底一切的底气。
这就像是市井中蝼蚁般的泼皮猖狂,竟敢撩拨掌握亿万人生死的朝廷王公贵胄一般,简直胆大包天。
“师姐说的对;若抓住这太冥妖婆,不论是善是恶;先治他个不告拐人之罪,我非得将之肉身炼为齑粉,魂魄贬入灯芯,烧磨千年万年!”
说起这事,平素很少动怒的纪缘,心头也是崩不住了,浮现层层杀意。
顾灵妙继续讲述:“后来我伯侄调武阳十八县衙役郡丁,会善飞雕异术者武阳大将军郝咤进剿,将一干妖党悉数扫灭,解救了妇女幼童千余人,斩杀邪术者百余人。”
“那匪首太冥妖婆,当时被郝咤飞雕神鹰擒住,本该伏法;然其善一手迷魂小术和寄飞杖法,押解途中,使衙差中了幻术,因此驾飞杖遁空逃走,再不知踪迹。”
纪缘沉吟问:“郝咤!飞雕神鹰?郝咤可是玄微弟子?现在还在世么?”
如果没记错,飞雕神鹰属于玄微教三千六百种法术秘术之一。
取险崖百年通灵白头老枭,号东青雕,开大坛装入朱砂大缸,摄法秘咒祭炼;七七四十九日,能练就出神雕一只,刀箭不入;遁速奇快,尖喙如刚铁,轻易啄破半尺钢板。
且能发千百毫羽如利箭,不仅善破幻术、也专克飞虫类异术。
纪缘的蜈蜂术这类异术,就不可见这‘飞雕神鹰’法,会被死死克制。
“不错,郝咤正是教中朝英峰弟子;曾修炼百十年未得上乘,后得教中老祖传法,炼成秘术就下山回到老家武阳郡临帛县享人间富贵,而今应该还是在世的。”
纵然无上大教,也不是人人都有就业机会的;每一代弟子数十万;能晋真传者数百人、千余人。
能成为执事、长老这些的,约莫万余人,以后为真传大佬服务;剩下的几十万,空有一身道行,会高明法术者寥寥,要么老死山中,要么下山。
像郝咤这种寒门出身,能有机会学一门厉害法术,下山享受几百年富贵,朱门紫户,光耀门楣,算是结局很不错的了。
这种擅异术之士,并不可小看。
如果异术用的好,战阵上放翻百年、数百年法力的修士,跟玩儿一样,有些诡异的元神秘术,更是能让通玄、道妙老祖都有可能翻车。
“我目前所知消息,也仅有这么多了。”顾灵妙有些惭愧。
她感觉仅这些消息,太过浅薄,有些显得是自己在‘骗’纪缘为她效力一般。
但能得到这些消息,纪缘却已是极为满意欣喜了。
要知道,从陈海、到殷开山、到云台道院灵鹤真人、再到昆吾诸多炼气士、再到掌教金阙蒋真人,纪缘能问的,都通通问了个遍的。
没有一个有消息的。
毕竟,对殷开山和蒋真人这些大佬而言;要是打听诸天成名之辈、前古金仙、上古大圣,人家都是门清的。
但打听一个旁门左道的无名小辈,反而是大海捞针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