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8:绿袍老仙,法力无边,百万魔兵,法驾中原【两章合一,万字大章】
城阳峰;宽九百余里;高数百丈,烟瘴飘渺,灵气并不算浓郁。
但此峰中修行的弟子,却是整个昆吾都算多的一峰。
百丈宽,摆满兵器架的校场之中;喊杀声、兵器声响彻不断。
十几个身穿劲装;手持明晃晃刀剑之人,正在围攻一个身高九尺,体型健硕至极,浑身筋肉虬结,赤裸上身的国字脸道髻汉子。
只见他皮肤黝黑;面色虬髯凶恶,手中一杆碗粗银枪,长两丈二三,仅槊刃就有四尺。
其余人将之围在垓心;脚步四周游走,刀剑、鞭、锏晃动;如群狼攻猛虎,却无人敢近他之身。
反倒被他长枪左右横扫;上下齐抡,如道道数丈银光,笼罩周遭数十丈,声势骇人,飞沙走石,尘烟翻飞。仅两个回合间,就将周遭之人枪棒、剑、锏挑飞。
其枪法绝伦,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有雷霆万钧之势。
“灵明师兄枪法愈发无敌;我等纵二十人齐上,竟不敌师兄反手之间!”劲装汉子们双手发颤,惊怯望向国字脸凶恶壮汉。
那银枪势如山岳;槊刃锋利,一枪随意砸下,就是千钧之力,擦上就死,磕点皮儿就伤;着实非人哉。
这使大枪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被纪缘镇压的灵明。
灵明收枪,笑而不语。
心底里,对自己的枪法武艺进益,也是十分满意。
这些跟他对练之人;可并不是单单城阳峰之人。
而是张发榜贴,从昆吾之中,招揽擅武学兵器之炼气士;专门陪他对练而已。
“师兄;上玄灵彻来访!”有弟子前来禀报。
“哦?”
灵明闻言,摆了摆手,演武众人躬身退走。
“让灵彻去城阳殿等我。”灵明放下兵器,取来了衣服,收拾整齐。
等到了殿中,见灵彻一身绷带,也不禁有些诧异;不过灵明并未对问,只是说:“灵彻师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同是十大家族新锐;二人自然是早就认识熟络的;不过平常没什么事,也是很少见面。
灵明将自己被抢了的所有事情讲述了一遍。
“哼…那绿袍老怪真是越发猖獗了;我早晚要报当年之仇!”灵明听完,怒发冲冠。
“师兄;我怀疑,那绿袍老怪,是殷、温两家专门雇佣,来为难我等的。”
“哦?这怎么说?”灵明并不觉得这其中,能有什么关联。
“绿袍老怪专门劫掠我裴、薛两家;我们与人往日无仇,近也无怨;他为何偏偏为难我们?显然就是殷家、温家搞得鬼。”灵彻把自己推断,悉数讲了一遍。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灵明还是不解。
“你想,要是我们都无法参加南漓法会,就无法获得仙杏铸造上乘根基;只怕他们两家的后人,就会压过我们了。”
“有道理。”灵明恍然。
猛然间,他脑海之中,好似惊雷闪过,许多从前没有细想之事,也划过心头。
灵明腾的起身:“我知道了!!那什么绿袍老鬼,跟灵宝道人一定有关系!!”
“额?”灵彻有些懵。
他只想忽悠灵明,去把殷瑶儿揍一顿而已,这事儿跟灵宝道人有什么关系?
灵宝道人,在昆吾也算小有名气,其出身腾海峰,曾经凭武艺跟灵明走过几招,后还逃走。
又受任执事之位,法力不下五百年。
灵彻自然是关注过的。
“师弟不知;那灵宝道人俗名纪二,曾在中州修行,将赵家后人赵承隐打死,他手上一对金鞭,就是夺自承隐。”
灵彻点头:“这事儿,我也有耳闻。”
赵承隐也算是赵家嫡系;不过没什么资质根骨;也并不多么受赵家重视。
裴灵明当初找灵宝道人麻烦;就是受赵家嘱托。
最后,裴灵明本人还被绿袍老怪冒充祖师,给镇压于牵牛岭附近。
“你可知,我为何没找那灵宝的麻烦?”灵明又问。
灵彻闻言,也是心头疑惑。
灵明跟赵承隐可不同,是裴家真正嫡系之一,天资极高,又受重视。
灵宝道人摆了他一道,以灵明的性格,没理由不再去找灵宝的麻烦。
就算不直接去找他;暗中指派哪些长老,为难一下灵宝,真的不难。
“为何?难道师兄怕了灵宝?”灵彻确实想不通。
“我岂会怕他?呵呵…”灵明嗤笑摇头。
“是殷温素,特意发来信旨;让我不得再为难灵宝,否则,她殷家必然出手为难我。”
“若不是这样;我早将灵宝小贼碎尸万段了;岂会容他在教中厮混,还当上执事?”
“他能当上执事,表面说是献上天吴灵境地图,受掌教奖赏的;然而,其他人不知,你我难道不知,那一尊执事之位,少说八百万到一千万功德点。”
“区区天吴灵境地图,就能值八百万~一千万天价的功德了?”
“那都是掌教看在殷家面子上,不得不给的好处而已;呵呵。”
“按旧例;掌教麾下六部阁职位,十家族瓜分;明码标价,执事八百一千万功德,长老五千万功德,而且只有十家才能瓜分,寒门出再多钱,根本没有当长老跻身高层的机会。”
“而这一届,恰好只有没落的索家和人丁稀少的殷家,没有职务;掌教自然愿意卖这个好。”
“这…”灵彻愕然。
又猛的恍悟:“这么说,纪二确实跟殷家有关系?”
“不错;事后,我专门派人去中州调查根底;据人说,那纪二跟殷瑶儿从开裆裤就一起长大的。”
穿开裆裤一起长大,当然有些夸张;不过七八岁就在一起,在道院修行,确实是真的。
“我就是追击那灵宝道人,被绿袍老魔镇压的;我一直都很怀疑,那绿袍老魔跟灵宝道人有关系。”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呢?明明两个人一前一后;绿袍老怪只为难我,而不为难灵宝。”
灵彻闻言,彻底恍然大悟:“经师兄一说,我想起还有一事,师兄不知,我已断定那绿袍跟纪二有关!!”
“哦?”
“前些天;我欲尽发好友和部众,去劫掠昔日大敌顾灵妙;也是两伙人一前一后,不料途中遭到了绿袍老怪劫掠,我还失去了两百万功德点的积蓄。”
“这事,我其实有所耳闻。”灵明点头,这事儿沸沸扬扬,他当然知道。
“但奇怪的是;两伙人一前一后,那绿袍老怪竟专劫掠我们,而放过了顾灵妙一伙。”
“其中那醉道人陈灵坤,是纪二养的狗;明明被绿袍老怪堵住;我以为陈灵坤必死在绿袍老怪手上。”
“结果那陈海不仅毫发无损回到昆吾,还给顾灵妙带回了赤乌翎!”
灵明闻言面色顿时阴沉许多:“师弟向以智计闻名,你说这灵宝道人与绿袍老怪是什么关系?”
他们已经从种种线索推测出,这二人必然有关联。
只是不晓得有多少关联,又关联到什么程度。
“这个我怎么知道;但我想,他必然有联系那绿袍老怪的方法。”灵彻猜测说。
“咱们只要想法子抓住他;拷问一番,所有根底也就清楚了。”
“不错;不过纪二现在有殷家庇护,这不好办啊。”灵明有些犯难。
除非有绝对证据;不然要去抓纪缘,殷家必然出手。
他上次去打纪缘,已经被殷家警告过一次了。
“我的功德点数;现在必然到了那纪二的手中;不信师兄你看,过几日南漓法会报名,他必然露出马脚。”灵彻冷笑不已。
绿袍老怪抢掠了他的功德点数和宝囊。
但那功德点数对教外之人没有半分作用;必然跟纪缘分了赃;大概率那些功德到了纪缘手中,小概率那些功德点也是到了殷家手中。
不过殷家家大业大,不可能要那三瓜两枣的。
“你的意思是上报昆吾,让掌教凭此去定纪二的罪嘛?”灵明眼睛一亮。
“不!这事儿不能上报昆吾;尤其是没抓到有关殷家参与的证据前,绝不能上报。”灵彻摇头。
他眼中闪过精光:“若不然,就是打蛇不死,斩草不除根,反而受其害了。”
“这怎么说?”
“这事儿若真有殷家参与;那么纪二和绿袍老怪不过是殷家的狗罢了。”
灵彻解释:“真正幕后黑手,还是殷家。”
“就算老祖们抓捕纪二,又凭此逮住了绿袍老怪,将二人斩杀,也是跟殷家没有半分关系。”
“他们只需要再培养两条狗,就有我们受的了。”
殷家可是昆吾大家族;根深蒂固;就算绿袍老怪供出殷家,没有确切证据,昆吾山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只会觉得那老魔随口污蔑而已。
灵明听得点头不已,又问“师弟所言有理;那我们该怎么办?”
“绿袍老怪不是喜欢专门抢掠我们嘛?那我们就要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灵彻小声将自己的计划解释了一遍。
灵明听得眼睛大亮,连连称赞:“师弟好妙计,好妙计啊!!”
转而又说:“不过要等南漓法会之后了;现在还是要先取得仙杏为要。”
“那是自然;抓殷家马脚什么时候都行,南漓界可是万年才有一次机会,错过了,就会被其他人远远甩在后面。”
………
如果说天吴灵境,是野生秘境。
那么南漓界,就是家养的灵境。
概因仙根生长,对土壤和环境要求极高;是以玄微道将之栽种于昆吾山中央的南天神岳之下。
先天灵根,自然而然改变周遭山势,形成先天阵法;又倚昆吾龙脉,演化先天大阵形成灵境。
而今数十万年过去;每年玄微道投入海量灵砂、灵壤作为肥料进去栽培灵根,使这灵境竟然愈发广阔;竟渐渐形成域外小千之界域。
称为南漓界。
其中不止有仙根:其实也有无数的宝药和妖兽生与其中。
能进入南漓界;就算获得不了仙杏;也能摘些宝药、灵物,完全可以回本。
然而外界一日;南漓千年。
是以,在南漓界亿万年下来;其中妖兽实力极为强悍;并形成了种种迥异于外界炼气士的修炼体系。
也正因此;要确保获得仙杏;就需要一定实力。
所以昆吾山将进入南漓界的名额,分为两类。
一类是各大家族;掏出积蓄,一千万功德点数,作为入场券,这些积蓄,将作为南漓界下次培养仙杏的灵砂、法壤等等资源。
这一类占大头;可以确保昆吾每年栽种灵根的亿万资源费,不会亏损。
第二类:就是由各峰推举、鳞选十个法术、武艺、根骨都十分出色的修士;去功德殿报名参加比武大会。
又称南漓法会。
昆吾龙骨原;有灵峰二千七百余座;每一峰十人,这就是两万七百人,将近三万人。
而后,进行为期六天的比武;遴选其中最优秀,排名最靠前的二百人。
这二百人的入场券;由教中各部分摊了;相当于昆吾山对寒门之中优秀者的培养了。
今日是五月二十五。
想参加南漓界之行;能缴一千万功德点数的弟子,有六天时间,到功德殿太乙宫报名。
不能缴纳一千万功德点的弟子;也将在功德殿的五行宫排队报名。
是以,今天整个功德殿前,数千丈的广场;那是一个熙熙攘攘,人满为患。
甚至许多闭关多年的峰主,都早早的到了功德台。
喧哗声震天;人流摩肩擦踵。
纪缘和陈海,也到了功德殿前,但人太多了,密密匝匝的脑袋一眼望不到边际。
根本就挤不进去。
“师兄,你应该到那边太乙宫去。”陈海指着左边一条专门开出的通道。
时不时,有衣着锦绣的大族子弟,盎然挺胸走了进去,直入太乙宫。
相比人流爆满的五行宫,太乙宫前,廖廖无几。
陈海知道纪缘有足够功德值,不用报名参加比武。
纪缘点头,拍了拍陈海肩膀;从通道走向太乙宫。
一路上极为安静宽阔;根本不需要排队等。
让纪缘心头不禁感叹:“看来,这不论什么地方,都免不了vip尊贵用户啊…”
太乙宫中;几个书案坐着灰衣老者,正在收缴功德,检验骨龄和资质。
纪缘刚进去;一道阴冷的目光扫过后背;让他眉头微蹙。
转头看去。
十几步外,是一身材魁梧的劲装汉子,瞪了他一眼。
面向凶恶;长着大胡子;双手粗壮如猿臂;浑身煞气飘荡数尺,气机深厚。
纪缘双眼微凝:“裴师兄;想不到在这儿还能看见你。”
“呵呵,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你!”裴灵明咬牙切齿。
“听说师兄遭劫,被镇压于牵牛岭,不知师兄近来可好?”纪缘笑意隐隐。明知故问,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灵明眼神阴鸷;拱手抱拳,脸上挤出冷笑:“哈哈,托灵宝师弟鸿福;已脱劫多时。”
炼气士,将受苦难生死,称为遭劫、遭灾。
能脱困,脱离苦厄,就是脱劫。
“想不到灵宝师弟出身寒微,修行才区区数年,竟如此财大气粗;这真是羡煞为兄了。”灵明故意大声说着。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太乙宫中十几个正缴纳功德报名的修士,纷纷侧目。
他们都是大族显贵,互相认识;先前看纪缘进来,面孔陌生;还有些疑惑这是哪家子弟。
还打算过后去结交一番。
此时才知,这人竟是区区寒门。
面上没有露出什么;心里都是很厌恶又惊诧。
倒不是看不起;事实上,能进入这儿的,都算各大家族精英人才了。
厌恶,是寒门普遍无教无养,素质低下;好贪好杀,与散修邪魔一般,见小利而忘义。
不像他们大家族子弟:从小见惯世面;又学书识礼,仙学传家,忠孝仁义;才是玄微道真正的基石。
惊诧,则是一介寒门;才区区数年,竟然能凑出千万功德;这要么是此人有大族帮助运气逆天。
要么,这能力、手腕、资质、法术造诣;恐怕都高的吓人,胜自己无数倍了。
寻常弟子,一年能攒几百功德;都算极为勤劳肯干,能力出众了。
直到灵明又貌似好奇说:“听说师弟与殷家交情匪浅;莫非是他们助你的?”
纪缘不假思索的笑说:“跟殷家交情匪浅倒不至于,不过,确实是殷瑶儿给我的一千万功德。”
就算有人问到殷瑶儿那儿,纪缘也不怕。
毕竟神通可是无价之宝;价值超过功德无数倍;殷瑶儿都能给他,这区区功德,瑶儿但凡有,有什么不能给的。
灵明却大笑不已:“哈哈哈,师弟真是好福气。”
殿中其余人看纪缘目光;由敬佩、好奇,统一变成鄙夷。
“本还以为是个天骄之辈,不想是个吃软饭的。”
“羞于此类为伍。”连太乙宫的长老都吐槽不已。
这个封建时代,吃软饭,总会被人说三道四,深受鄙夷。
灵明心头冷笑不已;他这一问,貌似是好奇。
实则探纪缘的口风。
他已经清楚,那纪缘手中功德,九成九夺自灵彻。
纪缘则毫无反应。
他也不管那些人怎么看,向灵明一拱手,自顾自走到长老面前,交上身份令牌。
长老接过看了之后,唱名说:“腾海峰灵宝,骨龄十四;法力五百年整,缴功德点数一千万!”
旁边有执事赶紧记录下来。
“稍等!”长老把令牌拿去,过了一会之后,才将令牌还递给纪缘。
“还剩二百四十多万;你清点下。”长老将令牌给他。
又指着令牌上,多出来的一点金灿灿符印说:“看到这符印没?”
“下月初一;到金阙宫点验符印,然后跟着老祖去南漓界。”
“长老,请问是哪位老祖?”纪缘看了看符印。
“薛广法薛老祖呗;还能有谁,也只有他老人家才能打开南漓界。”
“原来如此;长老,我不是有二百四十多万嘛;劳烦把那四十多万给我刷出来,请诸位长老喝茶。”纪缘小声说着,又将令牌递了回去。
“这…”长老犹豫片刻,见他神色确定,才转身过去。
又过半晌才回来,脸上表情已是笑意隐隐:“这怎么好意思呢,真是多谢灵宝师侄了!”
“是啊,灵宝师侄的名声,我们早有耳闻;早就听说师侄喜欢请人喝茶,而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旁边有长老也是称赞附和道。
他们早就听说过,典经殿有个年轻人,最喜欢请人喝茶。典经殿长老们到处称赞:“灵宝此子,处事稳妥,兢兢业业!”“此子懂事,一惯孝敬长老,同门友爱,实乃楷模”“此子天资上上,仅当一执事,着实屈才,应上报掌教,尽早提拔”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