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句,赵宋的优劣或许会说,但不会用一副忧国忧民的态度去写。这本书就是装十三与欢乐。无论龙空论坛那些清高的大学问家,或者书评区里极个别的读者,我都不会受诱惑,将基调改变。这就是一本欢乐的书,或者它是毒草,或者它是小白,不喜莫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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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是一个只要不谋反,文人欲所欲为的年代,甚至一岁时能将《论语》倒背如流,大家也会认为是祥瑞,而不是妖孽,前面还有晏殊、陈彭年等天才儿童的例子,但郑朗也觉得今天谈话谈得过深了。
看着小皇帝清澈的眼神,心中叹了一口气,再说一说,谁让这个仁弱的老好人皇帝,是自己前世最喜欢的皇帝之一呢?
徐徐道:“做一个皇帝,难也不难。难的是持之以恒,不难的仅做好几件事就行了。以身作则,为天下人做一个表率,怀着仁爱之心,善待天下百姓。分清是非黑白,听该听的忠言。再将各个臣子,依他们的才干放在适合的位置,就足够啦。不过想做得更好一点,请陛下看臣写的字。”
这一句不可谓不奇也。
难道写的这个字,与人君之道还有何联系?
老太太涵养好,否则都从帘后走了出来。
小皇帝也好奇,说:“请讲。”
终于加了一个请字。
“自唐末以来,五代紊乱,除了画艺外,书法之艺,文章之艺,诗赋之艺,儒学之艺,渐渐萎缩。”
几个大佬相对无言,不服怎么的,人家确实就是这样想的,字在变,对儒学也在钻研“真道”,活活让自己这群人羞愧欲要撞墙。
“所以臣民观看二王,以及诸唐大家笔迹,以图自创一种书体。国家体制也是如此,建国之初,由乱入治,国家百废待兴,土地宽裕,矛盾并不激化,君臣皆由乱世而来,为政也能兢兢业业,所以各个国运长祚的朝代,开国之初,皆能大治。可日久,国泰民安,百姓益多,土地还是那些土地,吞并又起,矛盾会逐步激化。犹如穿衣,冬厚夏薄。若是仅仅守成,那么国家迟早会象老病之人,慢慢走向朽亡。可以略加变化,犹如臣民书体,说不定会带来新意。但变也有两种,一是法家之变,如商鞅改秦,粗暴的向全国推广,由是秦强,由是秦亡。因此臣民写字,可以伪狂,可以作跌宕,但有二字,铭记于心。”
“何二字?”
“法度。”
“法度?”你似乎口口声声皆言儒家大义,何用提及法度?赵祯狐疑的问了一句。
那是,在宋朝就得这么玩,郑朗玩得不厉害,王安石才叫玩出真味,他实施的多是法家的政策,但每一句出来,都要挂着儒家的外皮,三句一个圣言,五句一个大义,生生将一群反对的人,憋得干瞪眼。
“此法非法家的法,乃是乐者的律,《中庸》的中,儒家的道、传统。度乃轻重,若琴弦过长抚之吃力,琴弦过短音色不明,执政过恩民轻,执政过重民怨。此乃度也。”
“原来如此,继续说。”
“所以商鞅之变,乃下乘之变法也。其实每一朝每一代都在变,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如我朝之变,于是民为其乐。”
当然,内政重视了,外政却软弱了。
说完叹息一声,自己人小言微,否则这段话可以记录下来,让王安石与司马光那两小子看一看。
这时候还没有变法与守旧之争,一句说完,诸人沉思了一下,皆额许。
“儒家之变,恍若文景汉宣之政,虽推陈出新,然如春风自海上来,和煦拂面,酥雨拍泥,润物无声,法已变,民之不察,此乃真正之变革也。或者如臣民之字,遵寻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