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嫁过来两年,宁若初知道的车祸就不下十次。
有两次,她也深受其害,也怪不得司机不干。
骆舟珩活到现在才死,也是挺不容易的。
凌川还要处理公司事务,夜月与宁若初同行。
私人停车场,电梯门开,身形健硕的男人突兀映入眼帘。
他身高一米八以上,穿着简单的黑衣黑裤,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
单薄的衣物掩不住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爆发力十足。
男人显然是认得夜月,朝她微微颔首,侧身引着两人朝车子方向走去。
夜月淡漠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显得更加幽冷,仿佛突然降下了一场雪。
“他听不懂华夏语。”
宁若初抬头,问:“那我怎么跟他交流?”
“他的职责是护送和保卫,不需要和他交流。”夜月顿了顿,“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可让我代为转达。”
宁若初笑了笑:“多谢。”
垂眸,温和平淡的眸子迅速沉下,似古潭般深幽。
是保护,却也是监视。
这司机非骆舟珩名下任何势力所属。
他们不想让她和其他人有所往来。
在一堆杂乱不堪的物品中,宁若初拿出一个水晶球,放在床上。
叶老夫人说的没错,骆舟珩的身体是重中之重。
遇难那天太过疲倦,又怕有人突然闯入,仓惶地就把这些东西收了。
这几天,身体调理上来了不少,或许能试试。
如此想着,宁若初的手覆上水晶球,呼吸变得缓慢,思绪放空,闭上眼睛,脑海中竭力回忆着骆舟珩的脸。
须臾之间,相同的画面投映在了水晶球里。
她似有所觉地睁开双眼,水晶球里,男人肌肤冷白,薄唇没有丝毫血色,透露着病态。
眸子紧闭着,面容很是安详。
场景缩放,男人的面孔变得有些许模糊,甚至是扭曲,画面也变得昏暗不堪。
但通过反射的光亮,以及光线的折射,能分辨出他被冻在一块冰里,偶有三两小鱼游过。
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的骆舟珩,灵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颤。
她是怎么做到的?
西方神话中魔女才会的术法,宁若初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会?!
难不成,他被困在这里,也是她一手造成?
骆舟珩完全不敢想。
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荒诞,可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认——宁若初,绝对有着非于常人的能力!
宁若初面色略显苍白,情况在肉眼可见的变差。
她隔着水晶球,想要轻轻抚摸骆舟珩的脸,却是支撑不住,球内画面如泡影一般消散。
仿佛是脱离了什么蚕食,宁若初脸色逐渐变得红润,精气神也在慢慢恢复。
她按了按剧痛的太阳穴,表情痛苦:“还是太勉强了。”
强撑着身体把水晶球放回去,宁若初没洗澡,便躺回床上,怀里抱着娃娃沉沉睡了过去。
而骆舟珩心里,却激起了惊涛骇浪。
若非被困住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他外表怎能如此平静?
听着宁若初均匀的呼吸声,他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有一些非凡能力不假,但从反应来看,宁若初是不知道他被困在娃娃里的。
若他的灵魂能被转移到这里来,那是不是说明……
骆舟珩有些不敢想。
……
宁若初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别墅里的人知道她身子弱,需要睡眠缓解身体所需,都没打扰。
只是在看到她醒了后,去准备饭菜。
宁若初还有些困乏。
楼下,夜月静立在楼梯旁,笔直的身影看来强大可靠。
听到动静,她微微抬头,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大房一早让人送来的邀请函,参加先生的葬礼。”
如此,倒显得宁若初这个正牌妻子成了外人。
她接过,草草看了一眼,就在后天。
看来不是第一批收到的。
宁若初笑了笑,仍是那副温婉体贴的模样,语气遗憾:“阿珩的葬礼至关重要,我又不懂这些流程,只能交给大伯母了。”
夜月眉头蹙着,很是不悦。
但这些事,她不该过问。
“把嘴闭上!”宁向晨低声训斥,警告:“那位冬小姐的家族可是奥利弗兰财团合伙家族之一,是整个阿米利亚风头最盛的财团。”
整个华夏,也只有骆氏和冬家,还有极少数的几个大家族才能跟他们拼一拼。
“更别提,他们还取得了政治方面的支持,即便是影响力比它高的财团都不敢轻易招惹。”
宁夫人握住宁听莲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小莲,这次属实是委屈你了,可那位冬小姐,我们真的不敢招惹。”
他们见了面都要表现得微贱的人,骆家却能轻松请来。
宁听莲握紧拳,心口的郁闷之气疯狂增长。
……
另一边,凌川带着宁若初要往内院走。
“你好,请问是骆夫人吗?”身着正装的异国面孔挡住了去路。
宁若初微微抬眸,对方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埃文,这位是我的太太,珍妮弗。”
旁边的女人走上前,是熟悉的华夏面孔。
“对于骆先生的意外,我们深感遗憾。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伟人,如今陨落,我和我的妻子都感到非常伤心。”
凌川在旁边,一字一句地帮宁若初翻译着。
眼眶里还未褪去的眼泪,顷刻溢出。
“阿珩他的确功绩卓越,只可惜……英年早逝!”
宁若初有些绷不住,气息紊乱了一下,差点笑出声。
她连忙调整,眼睫扑簌,就有一滴眼泪落下。
埃文被她的反应惊到了,却没表现出任何异常,侧头看了看旁边的夫人,说:“我们为此感到很难怪。”
珍妮弗闭着眼睛,面容沉痛,点了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