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舟珩视野受限,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反观宁若初,竟然还跟没事人似的,电脑里还播出了耳熟能详的童真歌曲:“喜洋洋,美羊羊,懒洋洋~~~”
骆舟珩:“……”
他本以为让她来保护宁若初,定当会尽心竭力,却忽略了夜月对先生突然逝世的痛苦,和要承认一个没有任何真才实干统领者心中的不甘。
早在夜月迟到的那一刻,他就该过去询问,了解她的想法和态度。
而不是置之不理,一味地笃定夜月会谨遵先生的叮嘱,而忽略了其中的漏洞。
“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凌川握紧了拳,“夜月也不能继续担任您的贴身护卫,您可以让影阁其他统领过来保护你。”
他只是个秘书,无法过问影阁的事。
只有宁若初有这个权利。
精致富有营养的早餐摆在房间里的小餐桌上,宁若初放下刀叉,拿起纸巾温婉优雅地擦拭嘴角。
盈盈的杏眸上抬,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很有大家小姐的风范。
她缓缓开口:“我知道阿珩在外面临的处境,每天安心待在这别墅里也会自责没有能力,不能为他分忧。”
说着,突然抽泣了一声。
眼眶里有泪闪烁,惊得她立刻低下头,擦拭眼角,深怕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
“他曾经经受的危险,我要全部承受,也算是慰藉我之前因无法为他提供便利而造成的懊悔。”
凌川的视角,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到深沉而突兀的呼吸声。
两秒后,宁若初抬起头,眸子里雾岚缭绕,潋滟着清丽的波光。
“阿珩相信我,那我也要相信他留下的一切。”宁若初还带着哭腔,鼻音有些重,染上了几分软糯,音调却是如此坚定,直击人心。
“所以,我会支撑起一起,也会无条件地相信你们。至于凌秘书你刚才说换护卫的事情……”
她顿了顿,眼球微转,有意无意地扫了眼虚掩的房门。
“这次的事情太过突然,大家都没来得及反应。夜月统领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抓到了杀手,工作能力很强,有她在身边,我也会安心。”
凌川蹙了蹙眉,心中暗叹宁若初单纯。
杀手潜入这种事,先生在时根本没有发生过。
这次却差点让对方得逞,明显是安保人员的刻意放任。
可骆舟珩名下所有组织势力,权力职能都是分离的,互相不得干涉,
凌川只负责公司,即便再不放心夜月保护宁若初,也不得不接受。
他只能微微欠身:“全照夫人的意思,我就不打扰你吃饭了。”
说完,转身离开,眉眼思索。
有骆舟珩的命令,宁若初的确不会受到生命危险。
可她胆子小,又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
先生带伤回来,只是远远地看一眼,都会把她吓得不敢靠近。
这女人是铁人吗?!
这种按摩方法对力气的损耗极大,没多久冉云卿就败下阵来,声音略显虚弱:“夫人情况复杂,我需要集中精力。”
夜月瞥了眼宁若初,径直离开。
房门关上,冉云卿从凳子上起来,累瘫倒在一旁的沙发上。
吐槽:“你忍者神龟吗?这么能忍!”
宁若初没回答她,揉了揉胳膊,缓解那磨人的不适感。
“师父他老人家如何了?”
自从三年前回到宁家,她就再没见过乔惟松。
“吃好喝好,每天早上打太极,估计都能一拳把我打趴下了。”冉云卿声音有气无力的。
宁若初端过去一盘药食糕点,“补气的,吃点。”
冉云卿瞪着她,“你拿我亲手做的糕点安慰我?”
宁若初真心赞赏:“效果挺不错的。”
冉云卿冷嗤,身子坐直,拿起一块喂到嘴里。
骆舟珩那边的人亲自吩咐,夫人身子较弱,吃食一定要做的小巧,方便入食。
师父他老人家不放心把这差事交给其他人,就让冉云卿做。
这两年,她每日饮用的药茶里面,都加入了平肝名目的菊。
“骆舟珩表面对你态度冷淡,内里却是无微不至。”
这别墅的装修风格,更贴近于宁若初的喜好。
冉云卿连连咋舌,“他对你这么好,你却在浪费他的钱。”
宁若初没回应,转而问她:“你真的把盛倩薇治好了?”
提到她,冉云卿心中生出几分痛快来。
“当然没有,我留了点蝎毒在她体内,用银针封存,她那腿是不能见人了。”
冉云卿越说越愉快,“我还大发善心让她自带天气预报,每到温度落差大、季节变换之时,就会疼痒难忍。”
宁若初听了,眉头微挑,眼里有浅光掠过,如夜空流行划过,明艳生姿。
“她没惹你,你干嘛这么对她。”
她语气嗔怪,冉云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反问:“那盛倩薇体内的蝎毒是哪儿来的?”
宁若初笑而不语,莹润的指尖在键盘上轻点,播放动画片。
听到声音,冉云卿凑过去瞅了一眼,眼神鄙夷。
还是那么幼稚!
十分钟后,专心盯着电脑屏幕看完那集动画片的冉云卿,恍然回神。
她怎么也跟着看起来了?!
敛下脸上的错愕,一本正经地向宁若初询问:“骆舟珩死了,你身上的毒还要继续留着?”
娃娃里的灵魂一怔。
毒?
难不成,她的病弱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骆舟珩不相信灵心堂的亲传弟子,会是如此娇柔可怜之辈。
可为什么?
他这两年,把她保护得还不够好吗?
宁若初支着头,姿态慵懒,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妩媚的调调。
“你那句话不是说得挺好?”
骆舟珩死了,影响力却仍然存在。
冉云卿不解:“我现在是你的私人医师,你没必要继续让毒留存在身体里,跟往常一样在外人面前演演戏就行了,毕竟你挺会演的。”
私人停车场,电梯门开,身形健硕的男人突兀映入眼帘。
他身高一米八以上,穿着简单的黑衣黑裤,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
单薄的衣物掩不住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爆发力十足。
男人显然是认得夜月,朝她微微颔首,侧身引着两人朝车子方向走去。
夜月淡漠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显得更加幽冷,仿佛突然降下了一场雪。
“他听不懂华夏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