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季凉柯神情冷淡，“我是为了他，才当的心理医生。”
姜渊整个人顿时被绝望的气息笼罩。
过了很久。
“好。”他吐出这个字，悲伤而决绝。
随即又自嘲似的笑笑。
神情悲切。
他冷抬眼，冷冷地看她一眼。那一眼里没有任何一丝情感，晦暗、冰冷入骨。
“季凉柯，从今以后，我们俩个再见就是陌生人。”
他不再叫她季医生，而是叫她大名。
“或者，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他说完之后，径自转身。
这次，他走得更快，很快就隐入人群，她一恍然，他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她，怔怔站在那。
人流与她擦身而过，她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了满面。
不知道为什么，季凉柯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钝痛，那种痛一抽一抽的，
再见了，姜渊。
＊
姜渊离开之后，季凉柯的生活陷入了某种平静。
周六的上午，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诊所的门口。
这个人似乎被从生活中抹掉了。
一周之后，杨阿姨来找她。
她说——姜渊走了。
走到哪里去了？季凉柯忽然觉得电话里杨阿姨的声音有些邈远。
接完电话的季凉柯很恍然。于是她抽时间去了趟城南的别墅区，姜渊的家。
家里已经空空荡荡。还是之前的房子，可是这栋房子里已经没有了姜渊。
她来到姜渊的卧室。
就在一周之前，他就在这摆满了鲜和画作向他告白。
而现在，房间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了。
墙上一片白，没有了那块布，也没有了他画的那些画；地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
她脚步有点儿缓慢，打开他的衣柜——那里面一件衣服也没有。
他好像真的离开了，离开了这个城市，离开了他的家。
她愣愣地转头，看向那张沙发。
一闭眼，仿佛还能看到姜渊慵懒又漠然地瘫在沙发上。
而一睁眼，只能看到空荡的沙发。
一闭眼，仿佛能看到他坐在地上专注地画画。
可是一睁眼，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了。
像是这个人，从未存在。
姜渊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季凉柯恍惚了很久。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姜渊已经离开了她的生活。
她离开时，余光瞥见，草丛里似乎有个小东西在发亮。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走向那一丁点儿小光源。
是那条镂空玫瑰的项链。
上面已经沾满了泥土和灰尘。
她手轻颤着，将它捡起。
最终，她擦干净上面的脏污，揣进了兜里。
这条项链——好歹能证明，姜渊曾走进她的生活。
梁信然是跟季凉柯同一个孤儿院的，季凉柯是因为看到他割腕才产生的心理医生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