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英明。”
狄知逊由衷感叹道。
李承乾继续道:“采矿的匠人,包吃包住,一日三餐,每餐有油水,血条汤。”
“入矿工作者,必须佩戴口罩,违者一次警告,两次罚款三十文。”
煤矿工人很容易得尘肺病,这是不可逆的。
就现在的工作条件来说,也没有什么好的防护方式。
口罩能防止粉尘,动物血能排尘。
就不差这点成本了,算是积德行善。
狄知逊用纸笔进行记录,没有详细去问血条汤跟口罩的作用。
但包吃包住,日供三餐,这个诱惑确实很大。
意味着只要努力干,月入三千钱不是梦。
写完后,狄知逊思索回道:“殿下虽有规定,无户籍者不得入工,然而晋州距长安甚远,必然会有不法之徒暗中假借他人名义上工。”
“臣认为,可以限定每人每日所采的石炭量仅为千斤,超出千斤之后便不再计酬。”
“如此一来,便能有效杜绝那些想要借助他人户籍上工之人。”
李承乾点点头:“不错,便按你说的,把这条也加到章程中去,回去后,若有其他好的想法,也可随时通禀于孤。”
“是,殿下。”
能为太子办差,狄知逊还是很高兴的,这意味着以后升迁的路不远了。
招工的事情安排完,还有关于煤矿加工的问题。
李承乾庆幸前世去过煤炭博物馆,对于古法加工这块,还是有一定的认知。
比较关键的流程,只要是在水循环的洗煤这块,能够快速有效的提高精媒的产量。
便就召集东宫的工匠,探讨设计这些工具。
一直忙到晚上,工匠们也摸清了思路。
晚膳时,李象也回来了。
讲武堂上午休沐,今日虽然没有操练,但兵法课还是要上的。
而且晚上还有扫盲课程,不过李象就不用去了。
为了更好的培养长子李象,现在每次就膳,李承乾都会让李象跟着一起。
还有苏玉儿,小李厥。
也算是阖家欢乐,热闹一堂。
今年五岁的小李厥,总是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原本有些内向的李象,这段时候感受到父爱,也开朗了许多。
吃饭时,苏玉儿试探着说,要给太子寻侧妃。
李承乾笑着拒绝了。
并非不好色,男人本色,只是现在事情多。
况且有需要的时候,东宫里还怕没漂亮的胡姬宫女吗。
来个兴致,随便拉一个就成。
能入东宫的胡姬跟宫女,相貌身段,自然是不差的。
这对于胡姬宫女来说,哪有拒绝的道理,能接住就是泼天富贵。
若是能诞下子嗣,即便是庶子,也是攀上枝头当凤凰。
况且这样的事情,李承乾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要不然也没有现在的李象。
“这段时间,讲武堂的学子们,在识字这块进度如何。”
李承乾吃着羊肉夹蔬菜夹胡饼,顺口问道。
对于讲武堂还是很关心的。
但不识字,确实是硬伤,字都不认识,学兵法完全是扯淡了。
李象摇摇头说道:“父亲,讲武堂的学子们识字进度甚是缓慢。识字一事,于他们而言,实乃艰难。”
李承乾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食物,问道:“为何如此艰难?”
李象思索片刻后回答道:“父亲,这些学子大多来自平民之家,自幼未曾有良好的读书环境。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每日所虑皆是温饱生存之事,哪有机会识字习文。”
“且识字需从最基础的笔画、读音开始,犹如搭建高楼需从一砖一瓦垒起,这过程极为漫长而枯燥。”
“再者,识字并非一蹴而就之事,需反复记忆、书写,方能牢记于心。可他们平日里还要进行操练,时间本就紧张,分给识字的精力便更为有限。”
李承乾听后,陷入沉思。
在古代,识字确实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没有后世的教育体系和教学方法。
即便是有了学习的环境,进度也非常缓慢。
转念一想,既然没有,那为什么自己不弄一本出来呢。
想到这里,李承乾也没了继续吃的兴趣,起身去书房,吩咐内侍文忠,去拿一册千字文来。
千字文是现在主要启蒙教育书籍,南北朝时期梁朝的周兴嗣编纂,从皇室贵族到普通百姓家庭都用。
内侍文忠拿来千字文的书册。
李承乾提笔抄录。
但写下去的字,却不是繁体字了,而是简体字。
且在每个简体字上,加上了拼音标注。
简体自古有之,简称俗字,又称俗书。
简化的俗书并不属于朝廷规范用字,主要是民间所用。
用得最多的,就是账房先生了。
简体字笔画少,速度快的特点,用于记账,快速记录更为实用,省时又省事。
因为流行民间,写法就比较随心所欲了,一个字就会有很多种写法,除此外还有异体字,错别字的衍生,比如贰貮貳。
为了让讲武堂的学子,更快更好的识字,李承乾决定推广一套标准的简体字。
简体字比之繁体字,优势在于易识易记,简体字笔画相对较少,结构更加简洁,大大降低了认读和记忆的难度。
对于初学者来说,更容易掌握和识别,能够加快识字的速度,提高学习效率。
例如“马”字,简体只有三笔,而繁体“馬”有十画,简体的“马”明显更容易被记住。
除此外,还有更为特殊的好处,当讲武堂都在用太子创办的简体字时,在思想上,就更加容易统一了。
简体字的千字文写完,李承乾就让内侍把李象,薛仁贵,裴行俭,苏定方,还有狄仁杰全都叫来。
五个学子班,正好安排五名老师。
至于先前负责教导讲武堂学子的老师,那就撤了吧。
——
务本坊,房府。
“父亲,这等事你亲自去,恐是过于危险。”
“一旦被太子知晓,怕是”
房遗直小心劝说道。
房玄龄无奈道:“我若不冒险前往,阴弘智又会信得过吗。”
“正值正旦,太子那边自然无法顾及。”
房遗直没在继续说,其实还是有可能被知道的。
这里头最大的危险就在于,如果太子知道父亲在谋划揭露其谋反之事,会不会恼羞成怒,强行打杀。
这种可能性,对于太子的秉性来说极大。
“齐王那边,都是太子的人,父亲要如何见他。”房遗直问道。
房玄龄摇摇头:“齐王就不必见了,其胆小如鼠,最易坏事。”
“况且他知之甚少,也不需要他,我已问过阴弘智,纥干承基其实是没有跟齐王通信过的,太子先前所言,纯属捏造。”
“如今纥干承基已死,只需要拿到他生前字迹,加以伪造,再有阴弘智的回信,便能确定太子嫌疑。”
房玄龄只需要在这些真的书信里,参上一份假的就行。
也不算是全假,毕竟阴弘智的笔迹是真,太子谋反也是真。
房遗直担心道:“单是如此,仅凭书信,怕不能扳倒太子。”
房玄龄道:“我也未曾想过,仅靠一封书信就让陛下废太子。”
“这只是需要准备的小部分证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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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