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长嘘一口气,道:“此灾不小,贫道费尽心力,也只勉强算出一法。”
卢俊义听得吴用不收银子,再怀疑,闻言赶忙作揖道:“还请道长点拨。”
吴用道:“只除非去东南方巽地一千里之外,可以免此大难;然亦还有惊恐,但却性命忧。”
卢俊义听得此回避之法,吴用似乎还是法获利,再怀疑,作揖道:“道长大恩,当以厚报,且进入内少坐,容卢某筹备谢仪。”
吴用闻言,笑道:“贫道先前已说了此卦不收卦金,只为救一善人。若员外强行送我时,恐怕事后心中又要怀疑,耽误了时日,害了你性命。贫道这便告辞了,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说完转身便带着李逵往外走去。
卢俊义见状,也只好亲自把吴用二人送出门外。
二人拐过街角,李逵看卢俊义看不到了,便忍不住吐出铜钱,道:“军师,你说他会信吗?”
吴用瞪了李逵一些闭嘴,免得街上有卢府之人看到,回去告知卢俊义,坏了大事。”
李逵想起方才见得卢俊义宅子那般大,府里伺候的下人往来不绝,也不敢大意,赶忙闭上嘴巴。
吴用领着李逵回到客栈,便道:“大事已成,我们收拾包裹回山吧。”
李逵奇道:“军师说卢俊义会信?”[
吴用笑道:“他已信了,好了,我们走吧,免得再生事端。”
李逵听得此行圆满,也是大喜,不过马上想起自己另一个目的,笑道:“我们先出去买辆马车,俺买些好酒回去请大伙吃。”
吴用闻言,不由皱眉道:“你买上一坛便是,买那许多做甚,还要买车吗,岂不费事。”
李逵却摇头道:“若只买一坛,回去岂不是让大伙笑俺小气,定要多买一些,请众人吃的尽兴才好。”
吴用此时却是只想脱身,哪愿意和李逵再去买车马和那许多酒,不由皱眉道:“莫忘了你答应都听我的。”
李逵笑道:“如今事情已经成了,俺便不听你的了。你若嫌麻烦,俺一人去买便是,反正俺带了银子。”
吴用看拦不住李逵,又害怕他一人出去,露了行藏,坏了大事,也只好奈的陪他在城里走了一遭。
李逵买的十几坛美酒,这才驾车往梁山而来。
却说卢俊义送吴用、李逵二人出门之外,返回大厅,思量了一阵,觉得吴用没有从中获利,也就不太可能信口开河。
兴许今日真的碰到高人指点也未必,左右不过出门一遭,他也多年没有远行了,正好走走。
主意已定,卢俊义便让当值的唤众主管和燕青来。
卢俊义家大业大,家中只主管便五六十人。
当中为头却是李固,原是东京人士,到北京投亲不着,冻倒在卢府门前。正逢卢俊义从外归来,便让救起李固,听得他没了落脚之处,便收留李固在府中。之后见李固做事勤谨,又能写会算,便让他做了主管,没过几年,又抬举他做了都管,带着所有主管,可说卢俊义万贯家财都由他掌管着。
李固听到卢俊义传唤,赶忙带着手下主管都来厅前伺候。
卢俊义看燕青还没来,便让李固等人先报一些家中银钱收入。
过的一阵,才见外面走来一人。
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生的唇红齿白,十分俊俏,鬓间还插着一朵四季,身上衣物也十分华贵,倒不似下人。
原来这燕青便是大名府人士,自小父母双亡,被卢俊义家中收养长大。
燕青却是从小便聪慧过人,学的诸般杂事,吹得得,唱得舞得,拆白道字,诸般杂耍,一不精。又学的诸路乡音,晓得诸行百艺的行话。一身小厮扑更是未逢敌手,手中弩箭,郊外打猎之时,一落空。城中但有赛锦标射,头名必是燕青的,每年只凭着手中弩箭,便不知要得多少利物。也让燕青有了流连丛的银子,因此人都唤作浪子燕青。
燕青却是卢俊义心腹,今日正在外面玩耍时,听得主人召唤,赶忙赶了回来。
卢俊义看燕青也来了,便停下查问家中之事,道:“今日我算了一命,道我百日之内有血光之灾,只除非去东南一千里之外躲避。我想的东南正有个去处是泰安州,那里有东岳泰山,天齐圣帝金殿,我正好去那里烧香祈福,也看看外面景致。李固,你与我准备十辆太平车子,装一些京东好销的货物,你与我走一遭。家中诸般事务都交给小乙,你们二人交割一下,后日我们便动身。”
燕青却是百伶百俐,道头知尾的人,闻言笑道:“这般江湖术士,不过是诈人钱财罢了,主人休听他胡言乱语,何苦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