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拉扯
都督荆扬交三州?打的倒是好算盘,本来他们就是为了削弱徐忠对地方的掌控,可结果这么一搞不是更加严重了吗?
如今镇南将军朱春本来就和徐家亲近,基本上是言听计从,俨然一副抱紧大粗腿的样子。
之前敦煌韩孝起兵造反要调兵也是丝毫不含糊,抽出了最精锐的三千丹阳兵,还派自己的亲信带领,诚意十足。
虽然最终还没对上就被徐元的西北军以及徐旻的幽州郡联手剿灭了。
所以一旦天下有变,朱春肯定也是秒投降的,想都不用想。
王莽掌权后也一直再向其示好,这种层次的人哪有什么绝对忠诚,手里有兵到任何阵营都是一号人物!何必在歪脖子树上吊死。
只可惜,现在的长安中央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筹码,朱春和徐忠很像,虽然渴望更进一步,但不想挪窝。
自己在淮南堪称土皇帝,干嘛要来长安受这个鸟气呢?直接从一把手变成了十名开外,不值得,除非能把交州或者是荆州让给他。
那朱春倒是很乐意跳反。
可惜荆州交州都是徐家的囊中之物。
交州刺史早年就是江夏太守,外调后依然听从车骑将军府号令,自己是挂着祭酒的职务。
很难拉拢过来,这要是再给总督荆扬交三州的权力那还得了?名正言顺的拥兵自重!到时候骠骑将军府又下一个镇军都督府。
变得和徐元那家伙一样难缠,难以反制。
“这恐怕不妥吧,徐司徒,这辅政大臣留守地方确实有先例,地方叛乱属于突发情况,陛下和太后想必也能接受。”
“但再都督三州军政就不太合适了吧,更何况常年在前线征战,怎么可能还有有足够的经历处理政务呢?”
“依照吾所见,还是遣一忠臣干臣前去荆州辅政的好,到时候徐骠骑安心出路京城的奏疏,至于地方琐碎小事,大可交给这位能臣,相信效率也能得到提升的。”
王莽也是见招拆招,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就派一个人过去分你的权,而且你不是要平叛吗,那就将地方的理政权交出来吧。
至于都督三州军政这件事他肯定不能同意,这样搞和当年的南越赵佗有什么区别吗?不,甚至更为可怕,当年赵佗也就一个岭南。
他猜测徐华这家伙也没指望朝廷同意,因为只要有点脑子都不可能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一个徐元已经够难缠,难不成还要再创造一个更厉害的吗。
所以,他主要还是想趁机逼迫朝廷让步,允许徐忠留守荆州,同时辅政大臣的职权还不能丢。
也是有点既要又要了。
徐华摇了摇头:“王司马此言差矣,当年大司马骠骑将军徐南就曾经在交州遥领国政,换句话说这是有先河的。”
“国家也并没有因此而混乱,让徐忠分制南方军政显然是最优解的。”
“臣希望太后能慎重考虑。”
他还想再坚持一下,如果真能争取到南方,那徐家的势力无疑会再次迎来膨胀!
如此一来,王莽再怎么搞都无法撼动刘氏的根基,虽说外轻内重是取乱之道吧,如果徐忠野心膨胀,也起了问鼎中原的心,那无疑也是一场浩劫。
就好像靖难之役造成的破坏要远远超过玄武门之变一般,内战对国家的创伤永远都比政变来的大!
徐忠若是要反,那么雍凉的镇军都督徐元也会起兵相应,南阳陇西两个方向的叛军起发中原,以现在长安的兵力其实是很难抵挡的。
为什么徐华不担心?倒不是绝对相信自己弟弟,人是会改变的,跟何况权力是最可怕的迷魂药!很少有人能保证初心。
地上确实没有人能监管他,可天上呢?徐华始终相信,如果家族有人误入歧途,老祖宗会帮忙清理门户的!当年太尉徐昭力挽狂澜肯定也有老祖宗徐贞在其中相助!
毕竟赵王刘如意有着足足几十万之众,汉军却只有几千,根据史料记载,士兵是突然变得非常晓勇,以一当百,将叛军撵着跑。
之前无法理解只能归类于文帝天命加身,可现在看来是老祖宗出手了。
事实上徐贞是无法干涉阳间事物的,要不然徐家早就立于不败之地了,甚至连自家人也不能影响,只能托梦,或者使用道具相助子嗣。
“徐司徒,吾自然知道徐氏世世代代皆是忠臣,主要人物基本上没有出现一个逆臣,始终为刘氏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可是人心难测啊,我大汉逐渐衰微,保不齐会生出些……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当然,徐忠骠骑肯定不会,但谁能说得准他手下人不会推着做呢?有多少是被自己的亲信给推进坟墓的啊,有人有粮有钱有地,还无人限制……真的很威胁呐。”
沉默许久的王政君总算开口了,这也是她对抗徐家的初衷,徐家的势头太猛了,多年来无人能对抗!
这显然并不好,因为这代表他们生出反心也将无人阻挡,实在在人这个东西很难弄清楚,所以相较于外姓,王政君更愿意用自己的人,至少知根知底不是吗。
虽然说后面篡位的就是王莽吧,但谁都没有上帝时间,这种时候,大司马王莽就是彻头彻尾的忠臣!谁相信他会造反?
“王莽谦卑未篡时”这句话相当正确。
所以她只能隐晦的说出来,明着表示你会造反,那显然不好,无疑会让忠臣寒心,更何况这还是一名托孤大臣了。
所以至少也要委婉一点,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用什么都说那么清楚。
徐华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说道:“太后舍弟在荆州任职多年,相信官员使用肯定也有了自己的一套模式,就算他在长沙平叛,日常事务应该也是不影响的。”
“所以也就无需派人相助,这可能会起到反效果也说不定,臣以为就暂时让骠骑将军徐忠留守荆州便可。”“您的顾虑也并非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