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远道而来,替安汉公视察凉州,实在是劳苦功高啊,我先敬一杯。”
等大家都落座,作为东道主的陈翔也坐到了主位上,端起酒肆,喝了一杯,一边的张宇也相当给面子,紧随其后敬了一杯。毕竟在他们看来大家都还是朝廷命官,没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谁能相当徐元这家伙这么果断?之前都知道此人是激进派,可这么多年了,早不反晚不反偏偏让自己遇上。
怎么可能呢。
饮完一杯酒,陈翔将酒肆放回了原地,脸上的笑意很浓,但眼中却闪烁着危险。
就如同屠夫看着待宰的猪狗一般,那么的轻视,那么的平静。
“陈太守有什么话要嘱咐吗?”张宇敏锐的感知到了这股异样的情绪。
“当然有话要嘱咐了,或者说是你们要好好嘱咐一下家人了。”陈翔说出了一番十分尖锐的话。
什么意思?难道说……不可能吧。
张宇立马惊的站了起来,握住腰间的佩剑,眼神警惕。
旁边的其他特使也齐刷刷拔出武器,这个时代的儒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都会学习君子六艺的,剑术当然也会。
“陈太守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乃朝廷命官!连徐大都督都要敬上三分,你怎么敢下杀手?”
有人威胁道,就是傻子都能猜到这场宴席目的不纯了。
但他们不觉得是徐元的命令,因为徐华可是说过按兵不动,所以猜测是其擅自行动,想要裹挟上司。
但实际上硬着头皮上的反而是陈翔。
“不错脑袋不笨,可惜啊,晚了。”陈翔轻笑着站了起来,手中握着酒肆,默默退到屏风旁边,松开手。
哐当!
酒肆掉在了地上,发出声响。
顷刻间,上百披坚执锐的士兵猛的冲出,无情的开始了屠杀。
“啊…”
“陈翔你不得好死!”
惨叫声连连响起。
陈翔轻轻抹了一把脸上四溅的温热鲜血,慢步走到了血流成河的桌案旁边。
刚刚还嚣张不已的张宇已经失去了生机,手上死死抓着剑鞘,眼睛瞪的溜圆,死不瞑目!
“到了地底下注意着点,狗仗人势也要分时候啊。”陈翔摇着头,将那双瞪着的眼睛给扒了下去。
刺鼻的血腥味逐渐充斥整个内堂。
刚刚进行过一场大屠杀的士兵们恭敬肃立在两边,冰冷都刀尖上粘着粘稠鲜血,整个场面让人生理不适。
但陈翔可是打过仗见过血的,所以没有什么反应。
“把这些尸体就地掩埋。”
………
武威郡。
上千甲士将太守重重包围了起来,他们手持精钢武器,穿戴制式甲胄,看样子是官兵。
院内则是更多的士兵,密密麻麻,将整个府邸围了水泄不通。
几十士兵手持盾牌守卫在最后的内房大门前,汗水打湿了衣襟,他们很是慌张。
“速速退去,速速退去,现在离去本太守既往不咎!”
头戴钢盔的武威太守王复躲在护卫后面,告诫道。
他的额头上同样布满了汗珠,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淡定。
其实也正常,王复至今都是一脸懵逼,他刚刚还在府里睡午觉,结果不知怎么,无数士兵就把整个太守府给围了。
手持长矛与其针锋相对,他至今都没搞清楚为什么。
“这么多郡兵……会是谁呢,不可能啊。”王复开始思考了起来,武威有资格调兵的人除了自己就只有都尉李青鸾了。
但就是太守都没有权力随意调动这么多人,武威的郡兵一共都才两千多,剩下的八千人是归镇军都督府管辖,只是临时驻扎在这里,除了徐元本人外无人能号令。
“等等…”王复瞪大了眼睛,他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装备如此精良的军队可能不是郡兵。
而是西北军!徐元亲自调教的精锐!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将领甲胄的男子慢步走出了人群,站在盾兵的盾牌之后。
“李青鸾!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谋反不成!”王复很快就认出此人的身份,又惊又怒。
但心里却有了猜测。
借李青鸾十个胆子他都不敢造反,更不可能调得动西北军,恐怕反的是西北镇军大都督,雍凉的土皇帝,徐元了!
这家伙刚好就是镇军都督府的人。
“谋反?哼,谋反的是他王莽才对吧,放着年长的诸侯不立,偏偏要让刘婴这么一个孺子为帝,还不是想要篡而自立?”
“明日我们就会在大都督的率领下攻入长安!”
李青鸾怒喝道,身后的弓箭手也挽弓搭箭,准备齐射,
局势呈现一边倒。
“义军只诛杀王氏逆党,诸位也是凉州人,也是大汉子民,何必助纣为虐?现在放下武器,将贼人押过来,大都督可以既往不咎。”
“毕竟诸位也不清楚情况,敢于护卫长官也是勇敢的行为,值得称赞。”
果然,此言一出那些亲兵马上就动摇了,这家伙本来就不是他们西凉人,何必要为此送命呢?
“你…你们放开我,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士兵们将挣扎着的王复给架了起来,放下默默押送到了李青鸾面前,他们没开打就已经投诚了。
身为雍凉人,肯定是支持大都督的啊,这王复算什么东西。
李青鸾看着面前狰狞的武威太守王复,摆了摆手:“拉下去,五马分尸,首级示众!”
居摄二年六月初三,凉州牧、西北镇军大都督徐元以伐逆贼,清君侧为口号宣布反叛朝廷,十万大军整装待发,时刻准备南下长安。
此时对于雍凉的变故,无论王莽还是徐华都是不知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