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晓健将打听来的情况细细说明,说完刻意顿了顿,几秒后,才继续道,
“三炮啊,我觉得,咱们不能再等下去啦,
再等,由着那熊继续长下去,对咱更没好处。
想不到啊,他竟然能这么快就开始做标本任务,78林班的狼是真让他全打完了么!”
“那咱们怎么说?”林三炮直接问道。
“嗯……”郑晓健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稍微愣了愣,转而问道,
“三炮,你腿脚好些了么?
咱原本计划着,过阵儿悄摸去78林班,看能不能给他或者把那熊干了,现在看来,拖延不得,得尽快动手了。”
“稍微好些,但还是走不快。
郑叔,你要我做什么?”电话另一头的林三炮双眼微眯,目光一下变得深邃。
“喔喔,也难怪,时间太短了,很难好利索。
这样嗷三炮,你腿脚也不是很方便,我和我儿子指定不能让你顶在前边,去干那些危险的活儿,万一出点儿啥状况,你跑都来不及。
这样,咱们今天安排一下,夜里就去!
我和我儿子先去干熊去!
你只要想办法,去团结屯,整出点动静,让戴松出屯,或者到屯边查看情况,
这样,我和我儿子把熊干死以后就立马来屯子这边看能不能找机会给戴松弄了!
如果没机会,咱们就干脆在周边对付一晚,看看白天戴松会不会上山,要是上山了,咱的机会就来了!
三炮,你说如何?
如果你今晚折腾的到位的话,就算戴松今晚不出屯,明天上山的概率指定是很大的!”
林三炮闻言闭上眼,眉头微皱。
他已经听出味来,郑晓健说的好听,
体恤他腿脚不好,让他干最轻松的活儿,实际上,这活儿暴露的风险最大。
夜里去屯子折腾,十有八九被人看见,而后不论是干熊,亦或是干人,这锅指定就黏他身上,甩都甩不掉,
换句话说,实际就是提前让他自己给自己挖坑,好给他俩背锅。
真是阴毒啊……
林三炮无声笑了笑,
“行啊,郑叔,我觉得可以,也感谢郑叔照顾,不过我有个要求。”
“嗯?”郑晓健明显有些紧张。
“就是,如果能干戴松,我向补最后那一下!让我好好出口气!”
“呼~”郑晓健呼气声格外明显,“好啊!小事儿!
你放心,真成了我尽量等着三炮你来!”
“嗯呢!”
一听郑晓健被忽悠住了,林三炮心里不禁好笑,
转而边商量着碰头时间和地点,边在心里寻思届时他应该如何行动;
反正郑家父子要在山里干熊,不可能盯着他,
他必然不需要真的去以身做饵,
随便糊弄一下,给将来干戴松留下机会,然后只要等郑家父子俩干的差不多了,再回去就行。
如果这俩人真给熊干死了,那这俩人也就没有价值了,
关键还总想着利用他,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直接两人干了,再把现场弄成人熊相杀……
……
吃完早饭,简单洗漱过后,戴松便领着二憨出门,准备去沟子山溜达溜达。
走去屯口的路上,又引的一群乡亲们大呼小叫。
其中一些昨晚就见到了二憨的新造型,扎在人群中叽叽喳喳得说着昨晚的景象,等到了屯口,又是乌泱泱一大群人。
见戴松一个人费劲巴拉地开门,小熊也扒在门上,蹦跶着,吼吼得叫唤,不知道是在使劲还是在凑热闹,
几个年轻人还有老娘们见小熊带着嘴套被牵着绳子,就大着胆子凑到跟前,帮着搬动大门,
“松子,你这是带着小熊上哪儿去啊?”
“是啊,刚巡了一夜屯,大清早的,要不要休息休息再出去啊。”
“没事儿,多亏了大家把围墙建高,外加有小二憨帮忙,屯子里现在基本不会有啥问题了,
以后每天早上我都带小二憨上山转转,看看能不能顺便把屯里的标本任务打一打,
顺便也是给二憨出去放放风。”
“喔喔!这小熊叫二憨是么!”
“小二憨~刚刚听疘子说,昨晚二憨巡屯的时候,在大伙儿墙头撒尿了?”
戴松眨眨眼,刚想解释这里头的“好处”,说话的年轻人立马抱拳道,
“松子哥,今晚巡屯,能不能让二憨再到我家墙头滋一泡?
虽然现在有你们巡屯,不用担心狼患,
但是得了二憨这一泡尿,歪风邪气啥的就不愁了,
我家老人上了岁数,就怕遇上这些,所以~麻烦松子哥和小二憨了!
回头开了春孵了小鸡,我给松子哥送三只去!”
这年头,在普通人家里,鸡算是正儿八经生产工具,
公鸡能配种,母鸡能下蛋,
一斤鸡蛋八九毛,绿壳鸡蛋一块多,折算下来,一个鸡蛋就是一毛左右,
妥妥的“金蛋”!
“喔喔,好的,晚上我拉二憨去你家墙头滋一泡去。”
戴松也不客气,只不过在外人面前,还得注意和二憨的关系,不能表现地太亲密,免得落人口舌,越传越离谱就不好了。
而乡亲们见到有成功先例,有类似想法的一个个也咬了咬牙,或送肉或送粮,
最离谱的还有让自家孩子人戴松为干爹的,按着小孩儿脑瓜就往雪地里磕,吓得戴松急忙去扶,大呼“不合适不合适”。
最后只能一一答应下来,但二憨每晚尿量终究有限,一晚上指定是滋不完的,
而且这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有的,只能说一切随缘,谁家先谁家后,纯看二憨感觉,
好不容易给乡亲们安抚到位了,
这才让大伙儿心甘情愿地沿路返回,结伴回屯。
“呼!终于都回去了!”戴松呼了口气,“二憨,你现在够抢手的啊,滋泡尿都有人抢!”
“呼!呼!”
二憨摇头晃脑走在最前面,
没了屯民盯着,自然是摘了皮绳和嘴套,山里虽然没有戴松家那么暖和舒服,但胜在广阔和随心所欲,想怎么撒野就怎么撒野。
而且梳子梳得再舒服,和蹭树终究是两种感觉,从小在山里生活惯了,自然是要更亲近山里一些。
一人一熊在沟子山里溜溜达达,
出乎戴松意料的是,二憨竟没先回树窝找它的大母熊,
而是先去了地仓子,找到了狼妈妈,哼哼唧唧好一阵撒娇,蹭的脑瓜上的小红帽都变形了,才呼哧呼哧地坐在母狼身边,两个爪在身前比比划划,不知道在说什么。
周围群狼原本还卧在雪里,安安静静地瞅着小熊和母狼以及黑狼“叙旧”,
可一看到小熊那顶帽子下光秃秃的脑瓜皮,好几只狼眼神顿时欢快起来,
身后那根尾巴更是如同笤帚一般,轻快地摇摆着。
而站在一旁,因为融入不了,以至于无所事事的戴松则惊奇地发现,
昨天来时,周围还没骨架子,而现在,洞旁已经多了两具才吃了一半的狍子。
这伙狼有足足14只之多,换句话说,狼群之前狩猎到了更多的狍子。
而秃子山猎物多,那是对于猎人来说的,
寻常野兽,纵使是狼群,捕猎也要仔细选择猎物,小心考虑捕猎风险,
出现如今这个情况,周围的山牲口得多到什么程度?
现在不是冬天么?
怎么搞得和春天似的?!
(本章完)